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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嘉想再作些补救,可又怕说多错多越描越黑就得不偿失了。他将人送到家,调头回家的路上那个百爪挠心的纠结啊,恨不能停下车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可是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的水一般,他只求忘大嫂别多想,今晚回家一觉睡到天亮,明天就将这小插曲扔到后脑勺去。
苏若童是看到备份文档里的会议纪要时才想起来,那晚遇见的男人竟是公司的数得着的大客户之一。之所以觉得面熟是因为去年她曾参加过一个会议,与对方打过照面。不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眼,像她这样无足轻重的人物对方必定是记不得的。
她关掉文档,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中午部门经理约她出去吃饭,对座的同事朝她猛眨眼。她笑了笑,拿起包便跟了出去。
虽然劳动法明文规定女职员在孕期哺乳期期间不得有就业歧视,但这条例众多私企来说等于一纸空文。不过做得更隐蔽、文雅一些。比如加大劳动量或是调整工作地点让员工不得不自动辞职,又或是调整岗位降低薪酬,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养闲人。
苏若童对这样的特色文化早有风闻,所以在经理委婉地提出岗位调整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从现在的部门调去后勤,基本工资就少了三分之一,其他的补贴比如话费和交通费也少了一半。后勤的工作不太动脑子,但工作内容十分繁琐有时需要跑上跑下。对于孕妇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职位。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北方男人,也是她入职时的面试官之一。对于这样的安排他也觉得不合理,但这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他不可能为个人破例。苏若童的识趣让他减轻了心理负担,于是也很爽快地表示说等她生完孩子返岗后,再找个机会将她调回来。
吃完饭结账时服务人告知说已经有人买过单了,经理一边收钱包一边嘀咕,“谁呢,这么大方。”苏若童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可是回头往二楼看去,那里却空无一人。
这天陆南嘉比往常来得早,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上了车后便不说话,等到小公子和抓痒的猴子似地扭起来时,才问了句:“你不舒服吗?”
陆南嘉一贯是藏不住话的,这时将方向盘一扭,拐到路边的临时泊位上。他熄了火,用略带便秘的表情问道:“大嫂,你今天有没碰到什么人?”见她摇头就有些着急,“那你今天有出去吗?”
“和同事一起吃了顿饭,结账的时候说单已经被人买了。”她问,“和这个有关系吗?”
陆南嘉沉默了一会,终于说:“我今天和朋友打球的时候碰到苏阳阳,正好有时间就聊了几句。”他有些郁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瞎操心了,“她那人怪怪的,我恐怕她去找过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她说:“我没有看到她。不过,有可能那单是她买的。”陆南嘉也这么想,“改天我还她,顺便让她改改这到处买单散钱的臭毛病。”他看了看她,说:“她要找你聊天的话你可别理她,再缠着你就给我打电话。”
“她为什么找我聊天?”她问,“我和她根本不熟。”
陆南嘉觉得事说不清楚很容易让人误会,干脆就挑明了说:“她这人吧有点心高气傲,架子端太高又很自以为是。当初追我哥的时候要死要活,后来又不安份,我哥是看老爷子面子不和她计较。分手后她又后悔了,哎,反正她就和根刺似地,没事就扎扎人让人不痛快。”小公子很坦白,“我就担心她到你面前胡说八道,虽然我哥和她几百年没联系了,可她要时不时来表演上一段也实在是恶心人。”心里又补一句:谁知道她会不会往我哥身上泼脏水。
她想了想,问:“要是她堵着我不让我走,非找我聊呢?”陆南嘉十分严肃,“你打我电话,我来收拾她。”又说,“这人说话你一个字都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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