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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折射了,林间五颜六色,光怪陆离。有时像飘渺的花环,时隐时现,时升时降;上升的爆裂了,撒在枝叶上;枝叶绿黄斑驳,青白揉杂。草地上是数不清的光柱,落在枝上、地上,变成数不清的羊粪、青苔。
太阳西斜了,林间的影子呈黑色,与树垂成直角。清晰的、模糊的、直观性强的、倒影鲜明的,在似醒非醒的时光,那是阳光摄着眼魂的梦才可复现的情景。两条狗准时地把羊赶起去吃草,牛也懒意洋洋地把自己庞大的身躯摆来摆去摆向水滨,饮几口水,慢悠悠地钻入深草或半坡的灌木丛里去了。还是似醒非醒,眼想睁又睁不开,金星缭乱,身子轻轻飏飏,在林间穿来穿去,扑捉那彩色缤纷的光环。当黑狸舐着他俩相握的手,对着他们汪汪叫时,才真的醒来。
他们还要往下边去,看看当年金矿工人们挖金的矿洞。爷爷说不可以再往下走,三、四公里就出国了。开金矿的地方,在过了河滩的半山坡上,还有十来公里。他告诉他们,要看金矿洞,对面的山上也有,不过绝大多数封死了。金大雨问他,讲的那只金蟾的故事,是在这边的山洞,还是在苏联那边的山上?他说在那边。他指向苏联说,对面山上挖金的人不多,没有多少矿洞。
爷爷不让他们去国外旅游,不设防的边境常有猛兽,不去为好,只好再钓鱼了,让小豹子尝点新鲜鱼。在他们的训练计划中有让豹子捉鱼的项目。现在的鱼,既不顶上水,也不走下水,在廻水湾里活动。那些鱼如鲫鱼、鲤鱼,在内地江湖河流中十分精明,在这里却是傻帽,见饵就吞。用马尾搓成线绳,大头针捼成钩,安上蚂蚱、蚯蚓,放入水中,便眼睁睁地看它们去吞钩。大鱼经常把钩拽直而逃脱。钢丝钩可钓三、四公斤的大鱼。两人的鱼钩经常绞在一起,或挂在树跟上。为了不惊吓鱼,只好换钩,等到不愿意钓时才下水取钩。在爷爷那里闹够了,马驮着他们及其劳动收获回到院子里。
妈还没有回家,当他们回味一天的愉快之后,开始伺候小豹子。
两只小豹子还是在今年准备打草的时候,崔正冈到中苏边界的山林里找马捉到的。那里离河滩将近四十公里,“一溜烟”是匹好马,劲大,速度快。为了走捷路,他从背阴山坡向上走。那面山坡很陡,是杨树、白桦、松树的混杂林,中间丛生着黑皮树,荀子木、忍冬、野果子树等灌木和低矮乔木。一溪山泉从半山发源,淙淙而下,穿过丛林,穿过茂密的乱草怪石,躲躲闪闪,发着轻轻的笑声迎接这位客人的到来。他在马上目视四方,寻找马群,只要见到一匹马,就可能找到一群,找到一群,一定会有更多的马群在一起休闲。
正走之间,“一溜烟”突然咴咴几声,止了步。崔正冈勒马巡视四周,见马右前方十来米远的大杨树下躺着一只金钱豹,两只小豹子好像是刚刚生下来,地上一摊血水。杨树的根部有个洞,一棵大忍冬长在洞的南边,把洞遮了半个。他再仔细看,老豹子似乎受了伤,奄奄一息,一对小豹子眯着眼在老豹子腿边瞎拱。他跳下马,把马在两根并长的荀子木上拴好,小心地走到豹子身边。那豹子无力地睁开眼,对人的造访极不满意,它实在没有争斗的气力了,终于又闭上了眼睛。它左耳根靠脑勺的地方仍然渗着血,耳朵和左眼血迹模糊。这是砂子枪带着独弹打的伤。崔正冈找马的兴趣消失了,他回头从马鞍上取下马搭子,把两个小豹子装在马搭子里,一边一只,然后拾起衣胞,里边还有羊水。他把衣胞羊膜上部挽好,不让羊水流出,装入马搭子。老豹子的眼翻了起来,他拍一拍老豹子的头,说:“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儿女由我养大。”
他把马褡子在马鞍子后边拴好,然后把死豹子搭在马背上,用马鞍上的皮条捎绳捆紧,上马回家。“一溜烟”跑起路来又稳又快,近四十公里路,其中有十来公里山路,一个半小时就到家了。丽达、谢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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