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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鲁什卡的名字不太响亮,黑娃子的名声是很响亮的。近几年来,他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了,那倒不是死亡的人突然多,而是人们对*思潮作了彻底否定,生活水平提高了,对死人的待遇也随着提高,穿寿衣越来越讲究。也有人学会了穿寿衣,但黑娃子是权威,讲究的人家一定要黑娃子穿,他的收入也就随着提高,手头上宽裕起来;但是他的香香,就算是他妻子吧,公而忘私,忙于无报酬的指挥交通,到家里什么活也不干,还不能说他已经富了起来,他儿子的学费还靠他朋友的儿子金大雨帮助。整个院子八、九间房屋,就他们的卧室还算干净。他衣着也不像以前那样黑得发亮,经常干干净净,否则,你太邋遢,对于不了解你对穿寿衣要求圣洁的人来讲,心存膈应,影响声誉。
人们谁也不知道那是花香香为他的辛勤劳动。
在解真、牛大乐转弯进巴布鲁什卡大门的时候,花香香一边吃着生葱,一边唱着“东方红,太阳升……”到门口。见了解真,先是一愣,然后笑笑,扬长要走,解真叫住她:“香香,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咱们谈谈。”
香香用痴呆的目光看看她,什么话也没有讲,转过身去,把他俩带入住房外屋。住房坐北向南,光线好,一张老式八仙桌摆在靠北山墙中间,墙上供奉着毛主席像,贴着一副对联:“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横联是“为人民服务。”桌上竖摆着几本医学书:农村医生手册、内科学、外科学,另外就是马列著作、毛主席语录……用铜制的放书夹挟着。牡丹花图案的搪瓷茶盘上放着保温瓶和四只陶瓷搪花茶杯,杯上的图案是“黄山迎客松”。围着桌的三面摆着三把椅子,旧而干净。墙壁刷着淡蓝色的石灰。香香用疯人的姿势让他们自己倒水喝,转过身哼起了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小曲。牛大乐打开记录本,在上边写了一会儿。
解真说:“香香,你是咱们旱獭城最苦的女人,还有巴布鲁什卡,你们是苦难的一对,中央出了一本书叫《春风化雨集》,上边为巴布鲁什卡平了反。”
香香在她说第一句话时就转过身去擦泪。当解真把《春风化雨集》书展现在八仙桌上的时候,她泣不成声。一阵抽搐之后说:“*有啥用?我唯有放不下心的是巴成才。”
牛大乐十分吃惊地记录下那些话,心里叹道:她没有疯!解真确实有本事。解真问她当时为什么不杀空下乡,却杀訾克?
香香说:“那是黑娃子的意见。他与訾向东家的仇恨太深了,对空学勤家的仇恨也非常深,用枪把訾克打死,空下乡就会被判死刑,达到了目的,我也认为那样最好。”
解真问:“为什么不在水里把药量放大把他们毒死呢?打枪声音那么大,不怕被人发现?”
香香说:“毒死不行,一化验就出来了,全光明队谁会用药,除了黑娃子就是我;用药毒死人不好得手,一次毒死太明显,分几次没有机会。枪声大的问题我们考虑了,当时全队的人都去看文艺节目,枪在房子里边打,外边下着雨,周围树多,声音传不远,其实那也只是想,真的还是下不了手。对于訾克和空下乡两人,为争那个丫头,白天不休息,晚上值班,第三天他们必定瞌睡,容易麻醉,麻醉了就听不到枪响,其实说实在的,把他们麻醉了,就等于死了一次,恨也就解了。”她问解真化验结果是什么?
解真问她放的可是三氧化二砷?她说没有,放三氧化二砷干什么?解真问她去坟上看了?香香说她没有去看,是黑娃子发现的。解真问她和黑娃子怎么认识的?
她说:“黑娃子和我爸爸妈妈是好朋友,我们俩相交是我倒在水渠边的老柳树下,他把我抱到他屋里,给我喝水、盖被子。我妈妈、爸爸死那么惨,堂哥、堂姐在大修厂,我一个疯子,谁关心我?我实在承受不下去痛苦了,黑娃子能给我一点温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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