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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威就這麼被他連哄帶騙地住到了張思琦的隔壁。他家在外地,北臨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奚楊建議請個護工,張爸爸攔著不讓,說請什麼啊請,都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多做一口飯的事情。
盆盆罐罐買齊東西,再安頓好這對難兄難弟,太陽偷偷落下了山,時候已經不早。離開時經過一樓大廳,正巧遇到了晨晨的家人,爸爸帶著爺爺奶奶大姑大姨,一見塗科幾人就當場下跪,哭著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拉都拉不起來。晨晨爸爸激動地手都在顫抖,朝著圍觀的人群高喊:「他們是消防員!他們救了我的老婆和兒子,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再生父母!」
話一出,大廳里響起一片掌聲。
周童和聞閱招架不住也只好跟著跪,扶著兩位老人家不住地安慰。晨晨爸爸死死拉著奚楊的手不放,無論如何要他留下姓名和部隊地址,猜也知道是要給他們送東西。
塗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拉拉扯扯沒幾下就趁亂跑了。聞閱跟著哭得稀里嘩啦,弄得周童手忙腳亂,身上又有傷,左蹭一下右碰一下,哪兒哪兒都覺得火辣辣地疼。
「先生,我們有紀律的,不可以收東西,快起來吧,地上涼,別讓老人家跟著遭罪。」奚楊耐心地勸道。
晨晨爸爸還在堅持:「好好,那不送禮物,我送錦旗,給你們上級寫感謝信,一定要表彰你們!」
奚楊將他攙扶起來,對他說:「真的不用。我們是人民子弟兵,保護人民是我們應盡的使命和職責。」
這話周童怎麼聽怎麼覺得耳熟,不是常常在電視裡聽到,又或是在課本里、書面文字里讀到的那種熟,而是從小到大被灌耳音灌出的熟。這是周艦常常掛在嘴邊的話,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說給周熠聽,在他十二歲那年像晨晨爸爸這樣堅持要報答的時候,在他因害怕和疲憊而表現出退縮的時候,也在他立下志願要成為一名消防戰士的時候。
還有那句「先生」,估計換成別的人,會叫大哥吧。
教導員果真是體體面面斯斯文文,又有學識又有涵養,崇拜再加一百分。
好說歹說總算把人勸回去了,地址沒留,只告知是特勤大隊。至於是市特勤還是省屬特勤,普通老百姓不了解,也就沒有刨根問底。
周童還惦記著下了停車場要給教導員復盤一遍事發經過,聽聽他的看法,沒想到塗科已經把車開出來了,就停在路邊的禁區里,被交警逮了個正著,三人找過去的時候,他正忙著跟人表明身份,企圖逃避處罰。
要不是奚楊穿了軍裝,幾人又隨身戴著警官證和士兵證,交警都沒辦法把這幾個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人跟見義勇為的英雄聯繫在一起。
周童和聞閱的外出時間早就超過了,但有領導在也沒什麼好擔心。上車後大家徹底放鬆了下來,全都癱著不想說話,只是還沒安靜幾分鐘,肚子就一個接一個地叫,你方唱罷我登場,聽著像一群蹲在河邊的青蛙。
奚楊看了看表:「去吃飯吧,這會兒回去還得叫老方單獨做,挺麻煩的。」
塗科心想可不是麼,又不是給老向做,給老向做多晚他都能願意。
入伍至今也有小半年沒出去過了。上大學的時候不算愛玩兒,平時沒課也都忙著打工,但每個星期總要抽空出去走走,不是跟聞閱就是跟於迪。北臨是省會城市,繁華熱鬧,氣候宜人,到處都種著銀杏、合歡跟五角楓這類具有北方特色的樹木,夏天還有櫻花和白玉蘭。周童來的這半年多也逛了不少地方,植物園天文台海洋館,還參觀過於迪的帆船俱樂部。
剛認識的時候於迪就要送他一艘,他不肯要,聞閱知道了還說船嘛,我家有的是,等你過生日我來送你。
周童哭笑不得,只好實話說,我從六歲以後就沒再坐過船了。
當時聞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