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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跟在後頭，偷了眼縫，瞧不出什麼。

餘一書看見周沫也在，招呼他們進來，換上輕鬆的語氣，&ldo;飯沒吃完就跑了，原來是去找沫沫了，多大了，離一會都不行。&rdo;他聲音沙啞，鼻音濃重。

周沫小聲叫了聲&ldo;余叔叔&rdo;，又對屋裡兩位老人點了點頭，想著他們有家事，腳步往外挪了挪，&ldo;我有事先回屋。&rdo;她彎眼對他們微笑，轉身要走，又趕忙補了一句，&ldo;餘味發燒了，你們給他吃點藥。&rdo;說完就衝進黑暗中的東屋，往第一個窗縫裡摸鑰匙。

餘一書一手附上餘味額頭，被燙到，&ldo;怎麼這麼燙，發燒了還出去。&rdo;他說著便彎腰找紅木茶几下的藥箱。

餘味站不住，坐了下來，&ldo;怎麼了？&rdo;

余紅聽了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淚，手亦覆上他額頭，&ldo;怎麼又發燒了，要不要去醫院？&rdo;她滿眼血絲，聲音啞得像多年沒上松香的小提琴似的。

餘味看他們都避重就輕，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ldo;到底怎麼了？&rdo;

余有才慈祥地笑笑，&ldo;沒什麼，就是爺爺病了。&rdo;

&ldo;不是都出院了嗎？&rdo;餘味燒得腦子轉速都慢了，以為還是手腕問題，此刻在往後遺症方面想。

&ldo;肝癌。&rdo;餘一書輕聲說。晚期。

熱。

火燒一般，全身濕透，口乾舌燥，被窩濕氣蒸騰，汗出的全身粘膩，在退燒藥的猛力作用下，餘味於噩夢般的現實里沉沉睡去。

他醒來時，室內漆黑，理智攀爬回來，他嘆了一口好比測肺活量一樣長的氣。

是真的啊。他唇舌乾燥，吞咽困難，生將口水從乾澀喉管咽了下去。

手機屏幕亮起，周沫發來兩條簡訊‐‐

&ldo;猴哥，怎麼了？&rdo;

&ldo;還燒嗎？&rdo;

擁抱有癮，他此刻很想抱她，念頭爬上，盤旋逗留，駐寨留營，他一把掀開被子開了窗戶汗濕著身子衝進凌晨雨幕。

悶熱汗濕的身軀忽遇涼爽，心頭一口鬱氣卸了一半。他站在東屋廊檐下，抖抖身上的雨水，本只是想試試，卻一把拉開了周沫房間的窗戶，果然沒鎖，這丫頭對愚夢巷從不設防。

他悄悄爬進去，周沫背朝窗戶側躺著，臂彎里摟著一個柯南抱枕。

他走近，見她手上握著個東西，探頭一看，是手機。哎。

他側躺下來，隔著厚被抱住了她，一瞬間卸下了另外半口鬱氣。

周沫驀然從夢中驚醒，感受到身後有人，嚇壞了，身體抖動拼命掙扎，直到下一秒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ldo;知道怕了？以後還敢不敢不鎖窗戶？&rdo;

聲音磁性溫柔，是餘味。她放鬆下來，嗡著聲音說：&ldo;你不是說不可以隨便進別人房間的嗎？&rdo;她牢牢記著呢，他都不讓她進他房間。

&ldo;你背書記性怎麼沒這麼好？&rdo;

&ldo;我就記得你的事。&rdo;她頭往外側了側，用力嗅了嗅，&ldo;你是不是出汗了！&rdo;

&ldo;&rdo;

&ldo;餘味！&rdo;

餘味嚇得鬆開她立刻站了起來，周沫抱著被子坐了起來，&ldo;你怎麼光腳啊，還發燒嗎？你怎麼穿的短袖！&rdo;

他在黑暗中清晰看見周沫眼睛中閃了兩星漆亮，趕緊將腳伸進拖鞋內，&ldo;我醒來突然就想抱抱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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