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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難過只是一時，親人的痛苦卻伴隨餘生，胡童生去世後李阿香不願再坐汽車，甚至聽說周群借了筆小錢買了桑塔納，氣得幾日沒同女婿說話。

餘一書偶然得知，便不再讓司機開進巷弄，在巷口便下車。今日他早歸，正在堂廳尋兒子，轉頭便見余有才沖他搖頭，&ldo;餘味下午回來問我媽媽在哪裡&rdo;

餘一書皺眉，這事遲早要面對，有回司機跟他說，餘味問過幾次，為什麼他沒有媽媽？媽媽在哪裡？

可餘味沒有問過餘一書。

他不知道餘味是知道什麼，聽說什麼，還是怕他也傷心。他知道孩子上學，接觸的同學都有媽媽，心中難免有疑惑和落寞，他需要和他交流。

他走進房間，餘味的小檯燈開了，桌上放著橡皮泥，捏了三個半成的人，一大一小是他和餘味，另一個

他抱起坐在地上玩奧特曼的餘味，指著房間裡的幾樣東西湊到他耳邊告訴他，這是媽媽給你的。

媽媽？

他睜大了眼睛，小手抓著餘一書的衣領，烏黑的大瞳仁閃出淚光，急急開口詢問道：&ldo;那媽媽去哪裡了？&rdo;

餘一書摸摸他的頭，&ldo;媽媽去美國了。&rdo;

秦善齡去美國前來看過一次餘味，聽余有才形容，哭得幾乎暈厥。可那日的秦善齡在小小的餘味眼中，只是個愛哭的奇怪阿姨。

在餘味奶著聲音叫她阿姨的時候，她已經崩潰。這些年她閉門讀書，發憤圖強，卻換得兒子的一聲&ldo;阿姨&rdo;，世界都轟塌了。

余有才安慰她說，他還小，只認識最熟的，你多來幾次他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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