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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五接受著他的目光,點漆的眸子沉了沉,道:「不止如此。」
童殊聲音冰冷起來:「那麼,還有什麼?」
辛五木著臉,半晌才道:「不止魔道,仙道近年亦是動亂,誕妄錄上之術頻頻出現。」
童殊笑了一下,朝前走了一步,逼視著辛五道:「所以,需要我回來?」
辛五緩慢而肅然地點了頭。
童殊心想:果然如我所想,可我……竟然期盼他能說些旁的。
我怎麼能忘了辛五的性子就是如此。
童殊低眸,掩住了眼底的泛起的寒光,他一直抓著辛五的手一松,心中有什麼跟著也斷開了一般。良久,他才抬眸道:「那麼,五哥,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辛五收回了與他長久對視的目光,垂下眸子,纖長和睫毛蓋住他的神色,他的聲音聽起來仍是不動如山:「之前已說過,我是誰,於你而言並不重要。」
童殊再近一步道:「倘若,現在變得重要了呢?」
辛五抬眸,他的眼底已是一片沉寂:「是麼?那麼,你以為我是誰?或者說,你希望我是誰?」
他頓了一頓,復又道:「你無非是想知道我的用心。」
童殊一噎,沒想到辛五會如此直接。
景決看他無言,眼底原本就不多的光瞬間湮滅了,這使他看起來更為冷峻,他兀自沉聲道:「這世道不古是真,仙魔不安是真,我處心積慮要你回來也是真,你想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沒什麼要說的。你還想聽到什麼?」
童殊僵住了,木然地凝視著辛五,好半晌才覺出一陣鑽心的痙攣。
他在心痛。是痛這世道,痛這人心,還是痛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童殊苦笑一聲,心中一個聲音升起: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第41章 魘門
童殊心中驚濤駭浪, 若在從前,在陸殊的雷霆之怒, 對方的人少說也要丟掉半條命。
然而, 以童殊現在的心性,面對著辛五這張清艷到不可方物的臉,想著這一段日子的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童殊把要衝破喉嚨的怒語, 生生咽住了。
張嘴無言, 心中卻是明白的。
這筆帳童殊早算得一清二楚——他沒有資格指責辛五。
雖被全盤安排,但得了好處的是他。
他想回來, 辛五讓他回來了, 甚至用了更好的方法,留了他全屍,還叫他不必走鬼道;
他要審視世道,辛五便陪著他走了一路,替他披荊斬棘, 兩肋插刀。
這好的已要挑不出毛病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再有所求便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知好歹。
只是, 人非草木, 做不到無情無念,理智是一回事,情緒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的人生, 被旁人篡改了,難免要大為光火。
童殊心中一陣燒著煩躁的火,一陣淋著理智的冷水,冰火兩重天間,他因元神有殘,道心輕震,頭痛起來,眼角微微發紅。
這點微妙的變化,他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有一雙手先於他扣住了脈門,沁涼而冷肅的靈力不容抗拒地自經筋走遍他全身,童殊眼角的紅色瞬間被鎮住了。
他一顆道心被安安穩穩地放在冰火夾縫間,恍惚地去看辛五,辛五隻是淡淡地收回手,一副等他開口悉聽尊便的模樣。
感受著辛五的靈力兢兢業業在他體內鎮息,童殊知道自己不可能大動干戈了。
他擰眉望著辛五,而後目光游移到某一處幡旗之上,隨著那幡旗獵獵招展,他的心緒也跟著一顫一顫,眉間緩緩鬆開,小半晌後生生忍住了暴躁,能做到表面的心平氣和來捋明白這件事。
若說起先不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