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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五道:「在他看來,令雪樓沒有死。」
童殊疑惑地望向辛五。
辛五目視遠方,緩緩道:「事實不重要,重在他如何看待。一念滅,萬念俱灰;一念生,萬物逢春。他要活著,便要他活著,如此而已。」
童殊咬文嚼字地啃了一番這句話,才分清最後一個他指的是令雪樓。可理清了仍覺辛五話中有話,他驀地想到曾在話本里看到過一句話——「世有一人,美好出塵。如星如月,永夜不滅。他不會死,他還活著。」
他這般想的,便這般讀了出來。
辛五聞方突然僵住身子,立在路中央,定定地望著童殊,童殊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鼻子道:「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我在話本里看到的,故事講的是一名男子,沿著大河,苦苦尋找多年前被大水沖走的妻子,人家都說找個死人做什麼,他卻說妻子是仙子不會死,一定還活著,鄉親們都說那人瘋了——哎哎,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出了小樹林,便是一片沙礫地,再往深了走,便是火石地,難行且燙。修為不夠的,走不了幾步便要廢去雙腳。童殊修為雖有提高,但苦於手腳殘疾,行走不順。加之今日他頻繁用術已是疲憊,此時又值夜深之時,正是他最難熬之時。他對著一地火石有些發怵,正想著咬牙忍過幾步算了,卻是腳下一空,他被人一手撈起,打橫著抱了起來。
童殊此時整個人橫著懸空,只一把腰受著力,那裡又癢又酸,頭腳又不平衡,雙手在空中撲騰一陣總算撈住了辛五的脖子,一把摟住,連喘幾口氣才定住了,趴在辛五肩窩喘著氣,目光不由落在辛五白皙的脖頸上。如此近,如此白,理應是能看到皮膚下面的血管,可是……沒有。
他的心一沉,伸指往辛五頸下輕點了一下,便聽頭頂上沉沉傳來:「不要動。」
童殊忙舉手做投降狀,這一鬆手,又失了平衡,忙又七手八腳摟住了辛五。他將頭靠在辛五胸前,左邊的位置。
沒有心跳。
而且,這身體涼得絲絲入骨,絕不是人的身體。
突然心下一沉,鼻頭有些發酸,他忍了忍,才輕聲道: 「五哥,問你一件事。」
辛五穩穩地抱著他行走著道:「你說。」
童殊道:「你……這是活人的身體嗎?」
辛五淡淡答道:「不是。」
這簡之極簡的否定,卻如驚雷炸破天際,童殊心頭重重一跳,不敢置信道:「當真?!」
辛五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個「嗯」字。
雖然已有推斷,但聽到辛五親口承認,童殊的心還是沉到谷底,好似被那被驚雷炸得魂飛魄散,他眉頭緊蹙,五官擠在一處,良久才喃喃道:「可是,你不應該會死啊。。」
辛五道:「人必有一死。」
童殊反問:「為什麼呢?」
辛五道:「生老病死不算苦,你說過的,對此不必介懷。」
這是方才童殊才說過的話,此時辛五「以彼之話,還復彼身」原話還給他,卻把童殊噎得說不出話來。
童殊心中一陣沉一陣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陣翻江倒海,最後苦味上泛,唇齒間苦澀不已。他實在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苦意,忽聽辛五道:「介意?」
「不不不,不介意。」童殊生怕辛五誤會,強提精神,連忙接道,「我連當鬼都不怕,哪會怕死人的身體啊。」死人兩字出口,他猛地一僵,心口實實在在挨了一記鈍痛,說完閉口,從辛五懷裡抬起頭地對上辛五的眼睛。
辛五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有關生死的悲痛,而是一片通透,事不關己般。
童殊知道不該多問,但還是忍不住道:「我能問問,你因何死的嗎?」
「不能。」辛五直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