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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一怔。從來沒有人這樣當面拆穿他,可能旁人看不穿,也可能旁人不想管,抑或是旁人略過了,他活兩世,第一次聽到有人叫他不要笑。
童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不疼,誰說我疼,我現在好著呢。」
辛五卻不管他,一針見血地道:「不要偽裝,我知道你很疼。」
童殊猝然閉口,他差點忘記了,他那些小把戲全都瞞不住辛五。他何時痛,痛哪裡,辛五一清二楚。
童殊歪著腦袋與辛五目光較量。
人認定一件事情的時候,眼神會格外鋒利。辛五平日的眼瞳本就漆黑,此時更加沉甸甸的,像是一把利器,無情地拆去所有偽裝。
童殊在這樣的目光里,少有地擰起了眉,反問道:「自古笑比哭好,憑什麼不笑?」
辛五道:「你一定要這樣?」
童殊拉緊了辛五的衣角,答非所問道:「是啊,我現在就一定不要你走。」 他並不想繼續笑不笑的話題。
辛五居然也沒有緊追不放,而是道:「這句話是真是假?」
童殊抓緊辛五衣角道:「比真金還真。五哥,我不跑了,真不跑了。以後要去哪裡,都先問你,你不要生氣,也不要喝酒。」
辛五聽他用細而討好的腔調,笑著說著那些保證的話,忽然仰面,良久之後,再低頭垂眸與童殊對視時,眼裡一片寧靜,像是放棄了某個念頭,只順著童殊的話道:「你真不跑了?」
童殊舉手給辛五看他手腕上的奇楠手釧,用儘可能誠懇的神情道:「追魂索我主動帶好了,不跑了。」
「跑了如何?」
童殊道:「若再被你抓回來,任你處置。」
「任我處置?」
童殊心中一緊,但好不容易哄成這樣,還是硬著頭皮道:「隨你之意。」
「一言為定。」
童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此時已值四更,夜露深重,忽然傳來三聲輕輕的拍門之響。
外頭的人道:「童公子、辛先生,鑑古尊請您們來一趟。」
童殊聽出是景椿的聲音,揚聲問:「何事?」
景椿答:「我們已將幾處出事之人的屍首移到此處,請二位也來看看。」
童殊正要答應,辛五已答:「好。」
第22章 五刑
景椿將他們領到後堂。
未及門口已聞到濃重的血腥之氣, 門裡頭站了很多人,有人面色悲痛, 應是家屬;有人又驚又懼, 應是圍觀之人。
因有景行宗坐鎮,鴉雀無聲。
隔著人群,能看到中央景昭的古銅高冠,朝那邊走去, 童殊遠遠注意到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景昭對面, 正好面對童殊。
此人一身素簡的青羅長衫,手持一把玉白紙扇, 身後站了一隊人, 呈眾星捧月之勢將他拱在中央,他長身玉立,儀表堂堂,在一群人中猶如珠玉般,十分搶眼。
走近了才發現, 看似樸素的長衫,其實用料是極名貴的雲錦,繡了細密的同色暗紋, 袖口和扣帶俱是素玉打造, 襯出雅人深致的氣質。第一眼是簡素, 第二眼是矜貴,第三眼是雅致。
極是出眾。
童殊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生出幾分似曾相識之感。
他並未掩飾探究的目光, 那男子被他看著,起先不在意,被他看久了便迎上他的目光,對他禮貌地點頭致意。
目光對視之下,童殊愈發覺得此人似曾相識。
童殊與辛五走到近處,景昭回身看向他們。
景昭原是板著臉的,見到童殊時,竟瞬息之間斂去了厲色,換上了溫容道:「童公子、辛先生請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