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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老二:「當然眼熟了,日間才同桌吃過點心。」
錢老四:「哦……哥,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
錢老大:「夢什麼了?」
錢老四:「夢到陸鬼門回來了。」
錢老三:「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都是被關了多少年的人了,你成天還神神叨叨怕這怕那,這回正好把你關進陸殊曾經的監室,看你怎麼辦。」
錢老四:「不要啊!」
然後便是景椿制止他們的聲音:「夜深,不可喧譁。」
接著便是一夜無夢。
童殊完全不知自己是如何睡著的,仿佛前一刻還疼得死去活來,後一刻便像被除了衣衫浸到涼水裡,痛感被鎮得服服帖帖,他舒服得直嘆氣。
童殊醒來時,屋裡安安靜靜,以為辛五出去了,一扭頭瞧見桌子旁,辛五對著黃紙雁子出神。
童殊剛起床的聲音有點啞,喚了句:「五哥。」
辛五聞聲似乎僵了僵,無聲地瞧了他片刻才走到床邊,將黃紙雁子遞給他。
童殊疑惑地接過,拆開,立刻就知道為何辛五神色凝重了。
那黃紙上寫著兩行字——「誕妄上邪今猶在,不見當年陸鬼門」。
在他的追蹤符上寫字,提到他曾經的物品,他的號,顯然是沖他來的。這便極為蹊蹺了,童殊沉思半晌道:「除了你們,還有人知道我重新回來了嗎?」
辛五面色沉沉地搖頭。
童殊道:「《誕妄錄》和上邪琵琶怎會今猶在?《誕妄錄》我當年胡亂寫的,臨走怕害人燒了;上邪琵琶,我也不知在現在何處,應當是找不著了。」
辛五抬眸,神色複雜地望向他道:「誕妄錄和上邪琵琶常見。」
童殊驚疑道:「什麼?!」
待到了一座修士聚集的小城,他不由感慨——豈且是常見,簡直是隨處可見。
隨便進一家仙籍書鋪,進門便是一排紅弦琵琶,每一把都在顯眼位置刻著「上邪」兩字,生怕旁人聯想不到上邪琵琶。
鋪子迎門第一排書架,擺滿令他目瞪口呆的書,諸如《誕妄錄之風雲再起》《誕妄錄之魔琴再現》《誕妄錄之唯我獨尊》,隨便翻開一本,扉頁寫道:「陸殊一路勢不可當打出戒妄山地牢,大破景行宗禁制,所到之處,邪魔人士一呼百應,大有捲土重來之勢。」
連翻幾本,都是這種論調,書摞的挺高,銷路應當不錯。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現在的筆客,這麼敢寫?而且,居然還有人買?!
童殊一臉愕然地往下看,沒想到下一欄更是出乎意料,光名字就叫童殊看得驚掉下巴,譬如《誕妄錄之情歸何處》《誕妄錄之塵緣未了》,翻開一看,故事開篇寫著:「這一年冬至,棲霞仙子又來到戒妄山腳下,她在山門前久久不言,望著向地底深處延伸的千級石階,絕美的臉上現出哀戚之色。她已經等了陸殊五十年了……」
陸殊哭笑不得地合上書,心想寫書人也不怕被棲霞仙子追殺。棲霞是一個女修宗門,他少年時路過棲霞,見到那山頂上月色下的棲霞女神像,如痴如醉,便在基座上題了一句詩「我欲舉杯邀玉人,與爾同銷月宮愁」,後又覺得以劍題詩實在唐突美人,便將佩劍掛在神像裙角賠罪,被引為笑談。
棲霞門人為此追殺了他十幾年。想不到,當年之事竟被人改寫得這般面目全非。
他搖著頭,一本本往下翻,在最底下翻到一本《誕妄錄之神魔奇緣》,魔指是他,神又指誰?
帶著疑惑翻開,正翻到第十五章 「鐵窗淚」,童殊隨口念到:「長長的欄道盡頭,最末一間囚室,關押的正是陸殊。陰暗的囚室一角,有一處起伏的身影,起伏節奏時快時慢,還伴著男子低啞的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