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页)
然而,他方人多勢重,又看童殊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無論如何要討回點場子,用了足力,五指成勾來拿童殊,不想眼前的少年看著柔弱無力,卻十分難纏,他非但沒教訓成,反而被制住雙手,幾次三番要抽回手,都被童殊詭異地拿捏住了。
當即面露兇相道:「是你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揚手擺出一個手刀,對準了童殊的後頸,凝聚靈力狠狠擊砍了下去。
一擊落空,他一個踉蹌撲了個狗啃屎,扭身猙獰回撲,頸上一麻,手腕被不知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一刺,他灌於手中的靈力瞬間被戳散了,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到那少年指尖上帶著一抹鮮紅,他抹向自己發涼的脖子,一掌心的血,他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地指著童殊:「你——你用的什麼邪術!來人——」
然而,他嗓子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童殊的目光從他指頭挪到他身上,那目光凌厲,似要吞噬了他,臨危自救的本能便他狠狠咬破舌頭咽下鮮血,強行衝破喉嚨,嘶聲大叫同伴:「你們還不動手!」
這變故來的太快,方才看好戲的同伴還未及意識到發生什麼,待被喊得轉醒,紛紛掏劍,然而劍在手中無論如何拔不出,他們的劍嗡鳴著,竟是在瑟瑟發抖,像是在害怕什麼東西,不肯出鞘。
眾人不約而同望向少年背後緩緩走過來的人,高個子震顫著問:「你是劍修?」
來人一身灰袍,負手而立,未有動劍,卻是一身肅殺之意,正是辛五。
掌柜、儒生和書客的皆露出驚慌神態,面色如紙,強按著震顫的劍柄。
辛五道:「柳棠之事景行宗尚無定論,閒談莫論人非,諸位慎言。」
當一個藏鋒境的劍修,毫無保留地外泄自身劍氣時,那劍氣猶如萬劍刺來,置身其中煎熬難當。儒生與書客們平時都是半吊子道人,根本受不住這等劍氣,凝固在原地,跑不得又受不住,直到辛五略收了劍氣,他們發現能動了,皆是落荒而逃。
掌柜算是個入了門的道人,也快受不住了,顧不上丟了的生意,只小心地杵立一旁,扶著書櫃勉強站立。
辛五在童殊面前停下,道:「更多的,你問我就可以了。」
童殊久久回不過神,因著驚異與擔憂,他手指微微發著抖,臉色變得不正常的蒼白,還泛著動怒的潮紅,一雙仿佛冷水浸過的眼滲了絲絲血紅色,如仙似魅,他沉臉望了辛五片刻,用力閉了閉眼道:「那好。」
甩袖而去。
辛五走在後面,從架子與新書堆里抽出了幾本書,幾座銀錠子壓在幾張清心符上,留在櫃檯上,算作書資。
修仙界做買賣與凡間稍有不同,除了錢財交易,要帶點有靈力的小物件交換,掌柜的收了那幾張靈符,一股澄澈銳利的靈力通體而來,靈台霎時清透洗淨,他如獲至寶,隨即又渾身一涼——隨著那股靈力,一句冰冷的話敲在他心頭:「凡景決與陸殊之書,勿賣,銷毀。」
從書鋪到客棧,路不長,但足夠童殊迅速冷靜下來了。
是以,等辛五關上門,坐到他對面時,他已經可以掩去一身銳意,洗淨眼中的異常,平靜地問道:「五哥,你知道的是不是?」
辛五無聲接住他的視線,點頭。
童殊道:「你其實早能攔住他們,那些話你是刻意要我聽的?」
「我無權阻塞你的視聽。」辛五面無表情說完,閉口,往常他這樣就是不肯多言的意思了,今日沉默之後卻又補了一句,「這些不算最難聽的。」
「你都知道的……」童殊慘笑一聲,「你知道五十年世事面目全非,你知道有人正在一步步引我現身,你知道陸氏宗門已大廈傾倒,你知道我大師兄柳棠境遇潦倒,卻不早點告訴我,是為什麼?」
景決毫無波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