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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他的魘門十使,被那笑容涼得寒意砭骨,心中生寒。
他們面面相覷,良久才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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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進魔蠱窯,至少得月余才能出關。
過程近半時,是最艱難的。
朔月夜,童殊正在晉階最膠著之時,他難受得冷汗漣漣,眼帘模糊得不能視物,卻也不肯退讓半步。
就在夜最深之時,突然萬籟寂靜。
一雙紫靴踩上了魘門闕的玉石台,那人一襲紫袍,推開了魔蠱窯的門。紫袂在門掩時,晃出冷輝。
那人在魘門闕走的光明正大,卻無人一發現他。
童殊熬得雙眼通紅,五感混濁,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在心中不斷念著上邪心經。
那人到來時,他忽然聽到了悠遠的腳步聲。
魔蠱窯里各種毒蟲魔物的雜聲如同被施了法一般褪去,童殊在那詭異的安靜中,撫去睫上的汗水,看到了來人。
隨著來人越來越近,那張絕代風華的臉越來越清晰。
當那人走到童殊面前時,童殊緩緩跪下了身,他用熬得沙啞的聲音喊:「令雪樓。」
令雪樓道:「等我很久?」
童殊忍不住哽咽道:「你終於出現了。」
令雪樓輕笑一聲,抬手撫在童殊發頂:「現在可願真心修魔?」
童殊靠在令雪樓膝上答:「不願。」
「初心未改?」
「從來未改。」
「初心何處?」
「一劍問九洲。」
「為何不棄魔從劍?」
「我已入魔,無從可改。」
「如今奈何?」
「做魔王!做魔君!做魔神!」
「可你不喜。」
「卻也不厭。」
「何必將就?」
「蒼天不仁,非我能選。」
「可恨我?」
「恨你。」
「恨有幾成?」
「十成。」
「恨什麼?」
「恨你,剝我根骨、廢我修我、言辭厲色,以及——」
「但說無妨。」
「中途離去。」
「若我不去,你便不進。」令雪樓收了撫童殊發頂的手,抽身退開一步,笑容濃艷,接著問:「可敬我?」
童殊跪直了,注視著令雪樓道:「敬你。」
「敬有幾成?」
「十二成。」
「敬什麼?」
「敬你,剝我根骨給我新生,廢我修為教我新術、色厲內荏傾囊相授。另有——」
「還有什麼?」
「中途離去,給我獨立,逼我成神。」
令雪樓大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童殊昂揚著臉,站起身道:「我也沒選錯路。」
「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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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驟然睜眼。
一念之間,人神區分。
他知道令雪樓來過,又知道令雪樓走了。
童殊天資極好,熟讀魘門闕功法,又著了《魘門集注》,加上曾晉過魔王境,經驗豐富,此次晉階在功法方面,他而言是輕車熟路的。
最難的,便是守心。
最難的這一關,童殊在魔蠱窯中掙扎了半月,總在邊緣徘徊,數次無法破關而過。
時機只在這幾日,一旦錯過,便是功虧一簣。在最重要的時機,令雪樓來扶了他一把。
童殊看著黑洞洞、陰森森的魔蠱窯,心中是滾燙的熱意,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上人境和魔君境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