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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痛快地哈哈大笑,扑抓住森本茂又狠狠一口,咬下了森本茂的右耳朵!
五个鬼子冲进了院子,月月又扔出一颗手榴弹,再举枪乱打。
“29军来了!29军来了!”空地上,泪水夺眶的小娟喊叫了几声,少妇们和姑娘们就哗啦啦地四散奔逃。
古贺中佐想阻止战斗,但两颗乱飞的子弹差点儿击中他。他催马迅跑,大声命令:“停火!停火!”
枪声停了,村子里,忽然一片死寂。
月月的右腿、腹部、胸口、心口中了五枪,斜靠在土炕上,死了。日军大尉和一个鬼子被炸死,三个鬼子被炸伤打伤,森本茂被炸成重伤,但没死。
“立即把少佐送医护中队急救!”古贺命令,随后去看他的筠子的干妹妹。他悚然发现,死去的月月在微笑,清灵欢欣的微笑,满足骄傲的微笑,宁静而又不可摧毁的微笑!
中佐默哀一刹,将月月抱到土炕上。他随手拉过一块青布,盖住了月月美得无与伦比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杀气激荡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方陵照。小司州营村中的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中隐约可辨的比利时9毫米勃朗宁的“抗击”声,与月月不会无关。
今上午,陈连长准了他和坚决要当他的随从的二狗子两天假,他俩就急步流星地往小司州营赶。要不是遇上小鬼子的骑兵和巡逻队,他俩早该进村了。
“二狗子,留点儿神。走,进村!”方陵照说着,与二狗子一前一后十分警惕地摸进了村。
村里,除了空地上一具女尸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方陵照四望一番,猛地转身,向月月的姑妈家快步走去。
他推开门,一惊,只见裸身盖了青布的月月平躺在炕上,炕前还跪着一个走神的人。
他恼怒,横那跪着的人一眼,就走到炕边。二狗子跟进来了,一愣之后,持马枪警戒。
“月月,月月,”方陵照唤月月。月月微睁着眼,微笑着,眼珠却一动不动。
方陵照情知有异,稍稍拉开了那快青布。啊,月月的胸口、心口,三个血窟窿!她,她巳经死了!忽地,方陵照的心底漫然涌出至极的悲哀,头脑中,空空如也。或许他一进门就意识到月月巳经遭难,但他直至看到了血窟窿,才悲哀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你是谁?”跪在地上的人问。
“我,方、陵、照。”方陵照木然而答。
“是月月的男人?”
“是。”
“月月是个好姑娘。她炸死了两个,两个鬼子。害死她的,是鬼子骑兵中队长,森本茂少佐……少佐给送到医护中队去了。月月,咬掉了森本茂的一只耳,耳朵……”跪在地上的人说着,伸出血淋淋的握着那耳朵的右手,“我是童怀庆,我不是人,我不如狗;我,我不是人呀!……”
他把耳朵一扔,呜呜地痛哭起来。
方陵照看着那耳朵,双眼迸出一片深蓝、深蓝、深蓝!他疑惑——他巳经了结了,他已经砸烂了恐惧的枷锁,他巳经勇敢地指挥过二排的战斗,他巳经成了一个为自已为百姓为中国的山山水水拼命搏杀的战士,那为什么,眼前还是深蓝?
噢,他太悲哀,太愤恨,太苦涩。灵秀美丽的月月,倔犟可爱的月月,他的最好最好的月月,飞逝而去了,再也不回还了……一片深蓝,深蓝,但他没有任何恐惧。哦,这一片深蓝,是最后的一次,是完完全全的了结,是月月所赐予他的光辉的黎明前的黑暗,是他“旧我”的彻底消失、“新我”的迅速崛起的最神圣的昭示!
深蓝消褪了,消逝了,他的眼前,充满了柔和的光明。
他的心,平实地搏动。他不流泪,泪水在此时此地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