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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有點可惜！&rdo;張莎說。&ldo;我前年十七歲，爹娘就要我嫁人，我不干，就報名來參軍了。真想不到從長沙來到昆明，編進二百師，稀里糊塗的就開進了緬甸！&rdo;

&ldo;李婷是二姐，有過男朋友吧？&rdo;王秀君說。

&ldo;我有過未婚夫！&rdo;李婷有些傷感地說。&ldo;不瞞姐妹們說，我報名參加遠征軍，就是要為未婚夫報仇的。我的未婚夫在南京是電報局的職員，被日本人抓住澆了一身汽油活活地燒死了！姐妹們，不殺幾個日本鬼子，我死不眠目！&rdo;

&ldo;我的家在南京，我沒有家了，父母被日軍炸死了，一個哥一個姐也失散了，我是個孤兒了，我只有祖國了！&rdo;王秀君說著啜泣起來。&ldo;我心中只有仇恨！&rdo;

&ldo;秀君，不要哭！&rdo;李婷說。&ldo;我們姐妹，都是你的親人！&rdo;

&ldo;我不哭，戰士不能哭！&rdo;王秀君說。

或許是話題戳到了女兵們各自的傷心處，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誰也提不起話頭了，她們就在凝重和沉寂中堅持著、等待著，不知不覺中，天破曉了。晨光先照亮了樹梢，再把葉片上的水滴照得晶瑩透亮，漸漸地山林里明亮起來。空氣是濕潤的，輕輕地瀰漫著山花的芳香和泥土的苦澀味。女兵們抖擻了精神，感受著黎明時分山林里的清新和涼爽。她們各自收拾行裝和槍枝，披掛上陣，準備出發。

&ldo;林芳姐，我頭暈！&rdo;楊麗婭說。

&ldo;天，你的腦門燙手，你發燒了，嗓子也有些沙啞了！&rdo;林芳拭了拭楊麗婭的額頭，關切地說。&ldo;我還有青黴素，打一針吧。能堅持走嗎？&rdo;

&ldo;我能堅持！&rdo;楊麗婭說。&ldo;護士長，快帶我們走，這山嘴顯眼，天亮了，藏不住我們了。我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是河水的響聲，還是卡車的響聲呀？&rdo;

&ldo;張莎，我倆先去偵察！&rdo;李婷說。&ldo;護士長，你給麗婭扎了針就跟上來！&rdo;

&ldo;我不打針，針藥留到急需的時候用！&rdo;楊麗婭披掛整齊，提著槍跟隨李婷就走。&ldo;護士長，我頂得過去，我是護士，我清楚我的情況，我需要流汗！&rdo;

&ldo;好吧，我們一起走！&rdo;林芳說。

山嘴下面，果然是一道河谷。女兵們潛伏在樹林裡，透過樹枝縫隙，看得見河谷里一條死蛇般的灰色路面，她們還隱約聽到了摩托車聲。那灰色的路面上還燃燒著幾堆篝火，火光在晨曦里顯得十分黯淡。篝火旁，三三兩兩的圍著仿佛泥人的日本兵，路邊，停放著三輛油綠色的摩托車。山峰背後好象有了曙光，但河谷上空還是陰沉沉的，空氣潮濕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河岸上高大的樹冠，低垂的竹梢，全都在晦暗的天空下凝然不動。雖然看不見河水，但能聽到流水的嘩嘩聲。

&ldo;真危險，昨夜如果貿然下山，就要撞上敵人的槍口了！&rdo;李婷低聲說。

&ldo;看樣子，河谷里有村寨，也有日軍，我們要避開小鬼子！&rdo;林芳對女兵們說。&ldo;那邊群山延綿，峰峻壑幽，我們的家鄉好象就在那群山背後，我們必須越過河谷，走到對面的山林里去。小鬼子真象七里黃蜂，到處都有它們的身影，難道我們回家的路都被堵截了？&rdo;

&ldo;我們迷路了，好象我們這幾天就在山林里打轉轉，又轉到了鬼子的背後？&rdo;張莎說。

&ldo;我們的方向沒有錯，是山林迷惑了我們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