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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珠曦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的確喜歡各式各樣的小動物——除了蟲鼠蛇一類外觀上給人衝擊太大的東西。多年的深宮生活,讓她深深明白,和動物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容易了許多。
動物就是動物,從它們的眼睛裡,她能看出它們的心意,不像人,即便就坐在你的對面,依然猜不透他是喜是怒,下一刻究竟是對你微笑示意,還是拂袖而去。
她望著鱗片清透明亮的青魚,略有惆悵地說:「我還在宮裡的時候,有一隻白色的波斯貓……是越國公主養的,我替她照顧。皇宮淪陷後,也不知道它今日是否安好。」
李鵲寬慰道:「貓比人更容易生活,嫂子不必擔心,說不準它如今還是宮裡的寵貓呢。」
「希望如此……」沈珠曦嘆了口氣。
她抬起頭,正好迎上李鵲臉上的紅坑。細看之下她才發現,這坑不是天生殘缺,更像是後天被人生生剜去一般。
「嚇到嫂子了?」李鵲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卻已經貼心開口,「我拿著釣竿行動不便,勞煩嫂子換到另一邊來坐吧。」
「沒關係……我不怕。」沈珠曦連忙解釋,李鵲也不再勸說。
沈珠曦的視線又不由自主落到他臉頰的紅坑上。若是沒有這面坑,李鵲定然也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一名,如果這傷真是人為,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使他失去臉頰這一片肉的呢?
觀察入微的李鵲此時一定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可是他沒有開口解答她的疑惑,沈珠曦也就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例外。
第一條魚上鉤後,第二條魚很快也上鉤了,正當李鵲從活蹦亂跳的鯉魚嘴裡取魚鉤時,一個活力十足的聲音接近了他們身後。
「興致不錯啊,還在這裡釣魚。一會送我兩條唄?」
「隨姑娘?」
沈珠曦驚訝起身,看著手提一個荷葉包走向兩人的隨蕊。隨蕊穿著上午見過的衣裳,也許是為了方便在爐子前幹活,幾日見面,她都穿的是偏深偏暗的顏色,和總是鮮紅衣裙的九娘相比,是兩個極端,倒和總是穿寡淡顏色的沈珠曦有些相像。
「我帶了燒雞來,換你們幾條魚,不過分吧?」隨蕊說。
「不過分,」李鵲笑道,「只是……我們大哥的鹵豬蹄呢?」
「這裡。」隨蕊摸著肚子,咂了咂嘴,「不錯,九娘的手藝一如既往。」
她放下肚子上的手,白了李鵲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
「凡是李鶩的東西落在我手裡,就別想要回去!」
李鵲失笑道:「吃了也好,算是大哥對隨姑娘賠禮道歉了,往日的事,還請隨姑娘大人有大量,饒他一回吧。」
「想都別想!」隨蕊馬上說:「還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撞倒了我爹,害得我爹在床上躺了兩月。你和李鶩,我見一次罵一次!」
「隨姑娘開心即可。」李鵲無奈笑道。
「你就安心在這兒給我釣魚吧,這都是你該做的!我有話和沈珠曦說——」隨蕊忽然看向沈珠曦,說,「你跟我過來。」
「去遠了可不行,大哥交代我要照顧好嫂子。」李鵲道。
「就在屋裡!」隨蕊沒好氣地說,「我還不吃人!」
沈珠曦跟著隨蕊走進竹屋後,隨蕊一邊環視四周環境,一邊在桌前坐了下來。
「外面看著破破爛爛,裡面還行。」她說。
「李鵲打掃了一早上,都是他的功勞。」沈珠曦笑道,「我給你泡杯茶吧。」
隨蕊擺了擺手:「不用茶,清水就行。」
李鶩離開前,燒了一壺清水留在家裡,沈珠曦倒好水回來時,隨蕊已經拆開了荷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