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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進來。&rdo;門內人聲沉厚，聽起來有些歲數了。

封弋靠坐在床頭，接過護工遞來的水杯吃藥。家庭醫生為他更換空掉的點滴。

他擺手道：&ldo;你們先出去吧。&rdo;

屋內的人應聲退出，只留下他們爺孫兩人。

封彥解開一顆西服扣子，在床旁沙發坐下，詢問：&ldo;您今天感覺身體好些了嗎？&rdo;

&ldo;還是老樣子，暫時死不了。&rdo;封弋嘆了口氣，叫他來是有正事要談，&ldo;市面上那麼多公司，你為什麼非得收購宋氏，你宋世伯他‐‐&rdo;

&ldo;宋氏有人才實力、穩定的海外客戶、銀行關係，照理來說發展不可估量。但連續五年來，宋氏盈利增長不到總資產值的百分之一，也就是說好好的一間公司，因為領導人缺乏野心和目光，放由它自生自滅。&rdo;封彥說，&ldo;商業決策上，我不認為收購宋氏的計劃有什麼不妥之處。&rdo;

&ldo;從商業決策的角度來說，或許你的做法是對的。&rdo;封弋試圖說服他，&ldo;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和你宋世伯在風向成立之初就認識了，當年你宋世伯幫過我不少，你這樣做，會毀掉兩家多年建立起來的情誼。&rdo;

封彥道：&ldo;您這些年私下也過讓了不少生意給宋氏，否則宋氏連每年這百分之一的盈利增長都做不到。商業的目的是盈利，您老做虧本買賣就沒意思了是不是？&rdo;

封弋搖頭，&ldo;你宋世伯自然也明白自己商業上的眼光不如年輕人，但他這麼多年一直守著宋氏，無非是為了他的孩子，希望他們有一天能幡然醒悟，回來接手他一生的心血。&rdo;

封彥有半刻沉默，接而道：&ldo;您也很清楚，宋世伯高齡得子，自幼把孩子寵壞了。他那孩子在海外的行事作風，並非是能成為ceo的人才。&rdo;

封弋和他說不明白：&ldo;你做事太狠……有時生意不光要考慮利益，還得考慮人情。&rdo;

封彥說：&ldo;撇開宋家和封家關係不談，以宋氏今時今日的處境，即使風向不收購，將來也會被其他公司收購。&rdo;

&ldo;不管是哪家公司收購，也不能是我們風向！&rdo;

&ldo;收購宋氏的計劃勢在必行，不會為任何人讓步，還請您轉告宋世伯，讓他不要多做無謂的事。&rdo;封彥起身，將身前西服扣子扣好，微微頷首道，&ldo;您好好休息，集團的事您就別操心了。遲些我還有會議要開，晚上再來看您。&rdo;

封弋又是一聲嘆息。這孩子……無論學業還是回國接手公司事務，都處理得極為優秀理性，從未讓人操過心。但封弋擔心，他的理性既是他經營決策上絕對的優處，又會是他將來一不留神便會傷及自身的利刃。

知道攔不住他，而自己年事已高，又臥病在床，公司事務也到了不得不漸漸放手的地步，封弋雖然無可奈何，但也無法多說什麼。

他拉開床邊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ldo;我叫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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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剛被老爺子訓了？&rdo;車上，陸沉問。

傍晚時分，天際被霞光染遍。像橘色顏料倒進透明清澈的松節油里，質地靈動輕薄，剔透瑰麗。

馬路兩側的樹蔭快速飛退，光影明明滅滅，映在男人暗色的瞳孔，猶如風中搖曳的燭。

&ldo;老爺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