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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他三叔,這事真不是阿榮說的這樣,人家王嬸子是真替阿榮找到一份好差事,我也是聽著這差事正經不錯才答應的。他三叔要這麼說,可就真冤枉我了,我嫁進這個家也有四年了,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的,一點福也沒享到不說,反倒跟著吃了四年的苦,嗚嗚,就這樣,你們還嫌棄我,聽了一個孩子的幾句話就要把我休了,我倒是要問問你們,我究竟犯了哪條罪?」田水蘭一邊說一邊撒起了潑。
「到底又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鬧起來?」曾呈春一進門就聽見妻子的哭聲,忙不迭地跑了進來。
得知前因後果後,他有幾分信了曾榮的話,因為妻子昨晚沒少跟他嘀咕,說曾榮憑什麼這麼篤定自己一年能掙到十兩銀子,這一大家人加一起都辦不到的事情她一個小姑娘如何能做到?多半是曾榮為了不被賣想出來的藉口。
說實在的,他也不信自己孩子一年能掙到十兩銀子,可他也不忍心把孩子賣了,孩子因為這事已經死過一回了,若再死一回,誰知還有沒有這運氣被救?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拿曾榮去換親,好歹還能給老大娶上一門親,至於老二念書的費用,慢慢來唄,這麼一大家人,只要勤快點,總能有法子的吧?
只是這檔口,曾呈春肯定是要向著自己女人說話,他也怕族中長老一氣之下真的讓他休妻,因為他心裡明鏡似的,真休了這個妻子,他這輩子想再娶是不可能的。
而田水蘭儘管有不少私心,但有一點他很肯定,她是實心實意地跟他過日子,這不,連孩子都替他生了一個又懷了一個。
「阿榮,該不是你聽錯了吧?你娘昨兒還跟我保證了不賣你,還說要等著你的十兩銀子過日子呢。」曾呈春把錯推到了女兒身上。
「爹,我怎麼可能聽錯?這周家的事情明明就是王嬸子臨時編出來的,你還真信有這種好事?不信你問問族長阿公,若真有這種好事,也不可能會輪到我們家來,我們和王嬸子是什麼關係?她們兩個就是商定了以這個為由把我帶去安州城裡,隨後養我兩三個月,說是等把我養白嫩些再把我遠遠地賣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對外就說我在城裡做工,過一兩年,找個理由說我病死了,外人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曾榮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點出了田水蘭的私心,同時也是曾呈春的私心。
「大春家的,是不是這話?」族長黑著臉問道。
「是,不是,哦,不是,不是的。」田水蘭見一開始被曾榮說蒙了,下意識就應了,不過很快回過神,又忙不迭地否認了,只是她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王嬸子,我娘可是認了,你若是再扯謊的話,我豁出去請族長和我三叔公以及族中長輩一併帶我去一趟那位周老爺家,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好的事情等著我,不用簽死契,一個月還有八百大錢拿,若果真如此,我就應了這份差事。」曾榮趁熱打鐵逼了王牙婆一下。
她才不信真有這麼好的事情呢。
這麼多年的大門高戶人家也不是白待的,大戶人家的丫鬟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月錢,只是管吃管住,得提到三等丫鬟之後才能給月錢,徐家的二等丫鬟才有五百大錢,一等丫鬟才能拿到八百大錢,而一等丫鬟且得熬幾年呢,她們可都是主子身邊的心腹。
最重要的是,誰家買丫鬟不是簽的死契?
第十五章 狗咬狗
王牙婆本來還想再死扛一下,可一聽曾榮的話,她徹底死心了,這個真她較不起,她上哪裡給曾榮找一份這麼好的差事?
周老爺家倒是真托她買兩個人,可人家言明是死契,還必須是十歲以下,為的是好調教,且人家壓根也沒提到月錢,生手進去後還得調教一段時日呢,哪能一來就給月錢?即便給月錢,也不可能給到八百大錢,有一兩串錢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