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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笑意,在素戴轉去的瞬間,一冷到底。
「夫人,奴婢看這些東西都不是尋常之物,二夫人是下了心思的。若一樣都不用,她來時看見,也不大好。」顧娘明白黃氏的心意,也為她籌謀。
黃氏冷笑了一聲,隨手從禮物中拿了只小盒,邊把玩邊道:「我竟沒瞧出她也有這樣的心思!只看她遠嫁而來,和我的瀾兒當年一樣,便還曾真心待她。也是我的錯,我忘了,她是二郎的人,高門之女,侯府嫡妻,哪裡需要我來可憐?但,她也不配來可憐我!」
「話雖如此,夫人又想如何做呢?」顧娘嘆道。
黃氏瞥了眼顧娘,將小盒輕輕放到了她手中:「她夫君施捨官職給我的兒子,她又施捨這些金銀給我,如此大方,我自該好好報恩了。你去把這些東西都擺上,再送一些給三郎布置新房,告訴他,這是二嫂送的賀禮,一定都放在最顯眼之處。」
「夫人是想叫周燕閣看見麼?」顧娘不難猜到這一層。
黃氏坦然點頭,兩眼閃著巧滑的光:「她的心在二郎身上,就算成了三夫人,也必不甘願。她要知道裴雲安特特送了賀禮到三郎房裡,難道還會以為是好意嗎?」
「是,如此夫人不必沾手,自有她兩個斗去。」
黃氏滿意地笑了,極是舒心:「方才素戴那丫頭也說,叫我隨意收下,不必聲張是她們送的,這不正好嗎?我們自不聲張給外人,只告訴三郎,也在情理之中。」
「那奴婢現在就去辦,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娘行事利落,黃氏卻不急安排,悠悠坐回堂上,扶了扶額頭:「連日忙著三郎的婚事,我有些頭疼。你先去一趟北市,把孟世醫請來,我要討他幾劑良藥,調養調養。」
……
青綿將雲安帶入王府後,仍是送到了上回的暖閣。申王妃早在等候,穿得家常樣子,略微施了素妝,除了青綿也不用別的侍女,就像尋常人家的女子,沒有一點儀仗排場。
申王妃隨和,雲安也自然得多,問便答,偶也說起兩句。一二時辰下來,倒不過就聊了些閒事家常。及至漸轉薄暮,申王妃親送雲安出閣,又約了下次,才依依不捨地分別了。
「青綿,你可知王妃為何如此厚待?我聽說,鄭家與王府原無來往,而我的母家遠在襄陽,父親亦不曾在兩京為官,大約也不可能認識王妃。這究竟是什麼緣故呢?」
回程的車駕里,雲安還是不免想著申王妃的態度,總覺是憑白受人恩惠,心中不安。可青綿笑了笑,只說了一番大道理:
「王妃出身京都高門,卻自小單生,閨中無伴,況且生性高潔自矜,並不隨意結交。夫人就安心吧,知音世所稀,這世上彼此有緣之人可是難得呢!」
雲安乾笑了兩下,也沒辦法多打聽了。王府離修文坊尚遠,她閒著無事,索性就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可是,不過才合上眼,尋了個舒服的坐姿,簾外就傳來一聲聲高呼。若是尋常坊間的叫賣呼呵聲也就罷了,卻偏偏叫的是:
「王主事!王主事留步!」
這個稱呼於雲安不是太熟悉了嗎?雖說也不一定就是她認識的「王主事」,但好奇心還是驅使她將頭伸出了簾外。一看,不遠處的商肆前站了個著綠色官袍的人,瞧不見臉,但官袍服色,身形背影皆與王行極為相似。
「夫人在看什麼呢?」青綿相扶問道。
「好像,好像看見個熟人。」雲安回過頭,心裡掂掇,想著二郎燈市誤會了王行,離開時又不及打招呼,便覺得應該去致歉。
青綿會意,叫停了車駕,道:「那夫人可要見那人?青綿在此等候便是。」
雲安原無十分肯定,既見青綿善解人意,便接了這好意:「我說幾句話就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