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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戴,我不該那樣對你,是我錯了。」於此無可多言,雲安只想起了白天的失態,真誠地道了句歉。
「我豈不知娘子?」素戴緩緩蹲下身子,雙手輕扶雲安膝上,「也是素戴說得太急,惹娘子煩躁起來。但素戴都能看出那周燕閣是司馬昭之心,娘子在意自己的夫君,如何生氣更不為過。」
素戴固然善解人意,但云安卻是一笑:「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難道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二郎也明白嗎?大約不過都是笑話我,以此平常同門相見之事,做出嫉妒誇張之舉。」
雲安笑得越發自嘲,亦泛出苦澀:就算周燕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自己又何嘗不是諸葛亮北伐,有心無力呢?
主僕間一時不語,二郎的步子卻踏進了內室。從前他可不會在素戴侍奉完畢前走進去。素戴見了,很知趣地退下。
「還不更衣嗎?」二郎還是穿著外袍,風塵依舊,雲安便問了一句。她原該為自己解釋一二,或者將心中介懷坦陳,卻一見那張臉,什麼心意都淡了,也算是膽怯。
二郎的臉色深沉,走到雲安身邊並坐,再次握住了她的手:「雲安,我與燕閣,無事。」
雲安不解釋,這人反倒解釋起來,豈非欲蓋彌彰?雲安一瞬只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你是認為我嫉妒她?」
二郎吸吐了口氣,側身正視雲安:「是濡兒告訴我,我才知道。燕閣走後你為什麼不來問我?襄陽那一夜我便對你說過,不高興就告訴我,我做錯了就提醒我,不要一個人難過。我們,是夫妻啊。」
這番話似乎是情意切切,但云安真想反問一句:我們是夫妻嗎?雲安不知鄭濡究竟怎樣勸說,這「夫妻」二字又如何成了二郎的理由,但他口口聲聲「夫妻」,從新婚初夜就言明的「夫妻之道」,他又真的懂得嗎?
「你說過很多話,我到底該聽哪一句呢?」雲安輕輕問道,將手從二郎手裡抽離,「或者,以後你每說一句,我都抄下來,奉為圭臬,晨讀晚誦,時時不離。」
二郎第一次見到雲安如此冷靜的一面,冷得不疏遠,冷得很從容,卻又令人心頭髮怵,脊骨生寒:「雲安!」他深沉疾呼,「你原諒我一回,今後不會再有了!」
「你急糊塗了。」雲安哂笑,用方才被握住的手拂去二郎鬢邊的散發,「你既與她無事,又何必要我原諒?難道你要斷絕師門,不再與周家來往嗎?如此我可成了鄭家的罪人了。」
「我是不想看你難過!」這一句說得頗有氣魄,仿佛宣誓,說得二郎自己渾身一顫。
那你知道我究竟為何難過嗎?雲安心道,沒有說出口。「我本有愧於你,又立有誓約在先,不管是周燕閣,還是張燕閣,你喜歡就娶進門來,你想怎麼樣都好,我絕不多管。」
雲安不想再揣測二郎的心意,也知道鄭家沒有納妾的風氣,但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快點結束這一夜才好。說完,雲安轉身上榻,把一屋子的鬱結氣氛都留給了呆坐的二郎。
二郎果是紋絲不動,像尊雕像,除了眼裡有些發熱。他在難過,為雲安難過,也為自己難過。
難過為何當初不假思索就答應那個奇怪的誓約,那定約的三擊掌真應該都打在自己頭上。他不在乎雲安所謂的愧,不就是為母替嫁麼?而所謂利用,卻把她自己的終身都搭上了,又算什麼利用。
想到這裡,二郎眼中的熱氣化為了淚水,同身側短檠上的燭淚一齊彈落——為何竟毫不察覺,自己的心早就在雲安身上了。
……
「你說這個二郎!本以為他成了婚,該更加穩重,誰知……你遣人去看了嗎?他們夫妻和好沒有?」
翌日的正院裡,家君鄭楚觀為昨夜雲安出走之事憂心忡忡,下人端來的早食也不用,就在廳堂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