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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然掃他一眼,心說你要不浪我打你幹嘛,有病麼。
祁遠撒了手,拇指下意識擦過掌心,方才陶安然手掌留下的溫度尚未散去,讓人莫名有幾分貪戀。
陶安然不自然地活動了下手指,把要揍人的事暫且擱下了,且難得察覺到了一絲無以名狀的尷尬。
他輕咳了聲,沒話找話道:「得虧是先付錢,要不老闆得報警了。」
祁遠憋了下,沒憋住,笑道:「是。」
敢情學霸化解尷尬的方式就是愣生生提高尬的層次。
祁遠整個人笑得直抖,從口袋裡摸出煙來,抖著點上了,「不逗了,說正經的。」
陶安然從鼻腔里擠出單音節,「嗯。」
祁遠默了下,嚴肅起來,「吃飽了嗎?」
「……」看神經病似的看他一眼,陶安然說:「飽了。」
兩人沿著人行道走了片刻,祁遠滅了煙,問:「輔導小學五年級語數外,一小時五十,效果好的話加錢,干不干?」
這對陶安然來說基本就是躺著掙錢了,哪有不乾的道理。
「炸雞店和精品班以外的時間都行,晚上也可以。」
祁遠點頭,「行,我問問。」
祁遠這邊很快有了消息,對方相當爽快,報了地址和簡單的要求之後,直接先轉過來了200,說是定金。
當然,這得益於祁遠放棄了臉皮的一通胡逼吹,等他把聊天記錄給陶安然看的時候,陶神在那一瞬間寧可自己瞎了。以祁大佬這種不需要明火就能把一排二踢腳吹上天的嘴炮功力,陶安然眨眼間就已經是市教育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炙手可熱,媲美各中學特高級教師的存在。
「我覺得我要是不放顆衛星都對不起你這滿篇彩虹屁。」陶安然把手機還回去,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祁遠一擺手,「我就隨便發揮發揮,別有壓力。」
陶安然還是冷著一張臉,「您老人家內功強勁,以後還是慎重發揮,一個不小心,周圍人容易被震傷。」
祁遠一愣過後,又笑得直顫,邊顫邊拍著他說:「小桃子,你太有意思了。」
陶安然沒覺得自己哪兒有意思,就覺得祁遠這人笑點有些低,不知道讓那些把他當成五中老大崇拜的人看見,會不會認為自己智商跳了水。
優秀的人大多自律,大約是個放諸四海皆準的標準。
陶安然這些天儘管過得雞飛狗跳,但長跑這事卻是雷打不動。為了固定受傷的左臂,避免真長成狼牙棒,他用氣枕、氣柱和寬膠帶做了個簡易的、可拆卸的固定裝置。帶著這東西跑步,左臂幾乎紋絲不動,相當穩固,唯一的缺陷是外形不怎麼樣,乍一看還有點智硬嫌疑。
祁遠偶爾一次在他的秘密基地里發愣,碰上陶安然泰然自若地在操場上跑圈,還以為他要參加一年一度的漫展,為鐵甲小寶站台。
於是,他手機又多了一段某人綁著氣柱飛奔的視頻。
陶安然把自己一天24小時安排的明明白白,順便也安排了祁遠每天下午的時間——精品班。
對學習毫無動力的祁遠同學坐在那小小一間教室里,如喪考妣,然而又總逃不過陶安然不經意三言兩語的刺激,不得不拖著沉重的兩條腿邁進那扇門。
反觀陶安然,似乎也不著急讓祁遠把題目都弄得門清,他像個極有耐心的獵人,等著獵物自行鑽進套里。
終於,在補習班年前停課那天,祁遠問出了第一個「為什麼」。
課上,祁遠被老師叫上去在黑板上答例題,祁大佬無所謂地接過了油性筆,根據這些天耳濡目染的成果,在黑板上依葫蘆畫瓢地解了一遍。
對祁遠來說,就是當眾跌個面兒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