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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給她盛了一碗紅棗粥,盯著她慢慢喝完。
徐洛音食不知味,滿口的甜也發苦,她忍了忍,沒吐出來,喝的一乾二淨。
不等她問,沈韶便講了今日發生的事情,又道:「你的家人現在被關押在大理寺,待皇上審訊之後,再過不久便會被流放到壑州。」
怕她不知道壑州是什麼地方,他又解釋了幾句。
壑州恰如其名,山勢陡峭,滿是溝壑,又地處偏遠,輕易出不來,稍有不慎便會失足,摔得粉身碎骨。
不過這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了,起碼冬天不會太冷。
徐洛音抿了下唇,默默點頭。
見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不像方才那樣聲嘶力竭,沈韶繼續道:「你放心,他們在大理寺不會受苦,流放途中我也會暗中派侍衛跟著,保護他們的安危。」
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徐洛音相信他能做到,於是站起身,朝沈韶行了大禮。
燈火葳蕤,少女臉龐柔婉沉靜,遭此劫難,舉止依然是妥帖的。
沈韶在心底嘆息,將她扶起來,又道:「這幾日你就住在這裡,有我在,總會護你周全的。等……成親那日,再搬到丞相府。」
成親。
恍然聽到這個詞,徐洛音的心不由得動了下,眼睫顫顫,輕輕嗯了一聲,沒敢抬頭看他。
沈韶也稍稍有些不自在,將落在她衣袖上的手收回。
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成親之後,我會找機會讓你見見你的家人。我知道只有親眼看見他們,你才會安心。」
徐洛音瞬間濕了眼眶。
與靖南侯府交好的世家眾多,如今樹倒猢猻散,旁人生怕惹禍上身,避之不及,唯有世代仇敵的沈家幫了他們一把,多麼諷刺。
她不想再想下去,垂眸道:「多謝你,沈大人。」
濃密的睫毛上又掛上了細碎的淚珠,像熠熠發光的星辰。
沈韶沉默地望著,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好從袖中掏出巾帕遞給她。
鳶尾花安靜地躺在那裡,她的目光微頓,瞧見他的手緊了下,似乎是想收回去,眨眼之間又往前遞了遞。
快的像是她的幻覺。
徐洛音抿唇接過來,輕輕擦拭了下眼角,帕子上沾染著淺淡的香氣,與沈韶身上的茶香如出一轍。
她覺得安心。
「你繼續用膳吧,」他溫聲道,「我得回去了。」
徐洛音頓了下,輕輕頷首。
想起什麼,她連忙說道:「其實,我可以住在我二哥家。」
這是屬於沈韶的宅子,他們還沒成親,同住屋檐下並不合適。
沈韶沒在意,緩聲道:「大理寺很忙,我還要兼顧成親事宜,很少回來,你安心住著吧。」
停了停,他又道:「這幾日最好別出去。」
是怕她聽到一些關于靖南侯府的傳聞吧,徐洛音眸光微黯,輕輕頷首。
頎長身影逐漸遠去,她回眸望向飯菜,卻沒什麼胃口。
突遭橫禍,雖然早有準備,但她畢竟只有十六歲,自幼被嬌養著長大,沒經過什麼風浪,就算沈韶的安慰帶來片刻的安心,可他走後,只剩害怕與茫然。
環顧四周,這裡也是她不熟悉的地方,心中更為無措。
思索片刻,她讓紅裳提了燈籠,兩人一同出了門,往徐洛川的宅院走去。
正門並未上鎖,輕輕一推便開了。
她頓了下,卻還抱著微渺的希望,試探地喊了一聲閒韻姐姐。
紅裳茫然地望著她,問:「姑娘,您在叫誰?這裡又是誰的家?」
徐洛音沒回答,又喊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
她輕輕嘆息,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