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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輕哧:「人都死了,姐妹情深給誰看?給朕看的嗎?朕都覺得噁心。」
「噁心,真他媽噁心!」他像是被什麼觸怒了一般,竟是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李德不敢言語,看著腳邊散落的幾十本奏摺,心裡不由暗嘆:皇上這罵得究竟是誰?若論深情,誰也不如他表現得多吧,已經連續好幾日在妙仙殿了,甚至把所有的奏摺都搬到這裡來。若不是怕史官記載嘉得皇后是禍國妖后,他都想把罷朝一日,改成罷朝七日了。
「哇——哇——」睡在裡屋的三皇子,似乎是被他這暴怒聲給嚇到了,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東笙和西容連忙輕聲哄著,孩子的哭鬧聲逐漸消散,皇上臉上的暴怒神色也稍微緩和了些。
「還有什麼事兒?」他坐了回去,頭倚在椅背上,滿臉的疲憊。
李德揮揮手,身邊的小宮女們立刻輕手輕腳地將奏摺撿了起來。
「小康子先前在殿外發現兩位用辣椒粉催淚的妃嬪,暫時看管了起來,問您如何處置?」
「能怎麼處置,杖斃。妙妙她喜歡掌控後宮,朕正愁沒人下去伺候她呢,正好送來兩人。以後這種多多益善,再有誰不想哭給我假哭的,都去陪葬!」衛景說著說著又有發怒的預兆。
李德領了旨就默默地退下了,他實在是不想在皇上面前礙眼。
衛景輕輕垂眼,看著跪在他腳邊收拾地上狼藉的宮人,想著這裡的一景一物都是袁妙妙生前布置的,又是沒來由得一陣心煩意亂。
他討厭脫離他掌控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情感。
袁妙妙好不好?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寵愛她如此久,人美聲甜身段軟。他喜不喜歡袁妙妙?答案依然是肯定的,原本這樣陪著他也挺好,他想寵多久就多久,把她捧上皇后位。可是當原來所有設想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他要習慣沒有袁妙妙的生活,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九五之尊乃是真龍化身,卻控制不了生老病死。懸崖勒馬也好,以免把那小滑頭真的寵成了禍國妖妃。
花女殿之中,處處繁花似錦,各色的奇花異草隨處可見。
袁妙妙適時地擺出一副驚嘆萬分的神色,果然瞧見許婕妤臉上自得滿滿。
她身後的宮女極會看人臉色,立刻出來溜須拍馬:「這花女殿是嘉得皇后親自取名題字的,殿內布局也是皇后娘娘找了匠人設計的,但凡宮裡有什麼花,定先要在花女殿內栽上一盆,每日光看護花草的宮人,就足有十幾位。皇后娘娘說了,這宮殿就是特地為了我們婕妤打造的……」
小宮女滔滔不絕地說著,口齒清晰,眉眼含笑。顯然她改不了之前宮人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寵,比得皇上的寵還要實在。
皇上寵一時,皇后娘娘很可能寵半輩子呢。
袁妙妙的臉上還是驚嘆和佩服連連,實際上心裡則是波瀾不驚。這種把她夸上天的話,她之前聽得耳朵都快出繭了,現在當然是引不起任何興趣。
況且現在嘉得皇后都已經死了,再說什麼也沒用,她也不可能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給許婕妤升位嘉獎。
而且她當初建造花女殿也不是寵愛許婕妤,只不過是心血來潮。花女殿,養花之女的宮殿。後宮裡所有的奇花異草都先種在花女殿,並不是榮寵花女殿,而是袁妙妙把這裡當做她的後花園了。
許婕妤和姚容華在她的眼中,與這些花花草草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都是嬌嫩如花。稍微怠慢了兩分,就失去幾分好顏色,若是幾日不搭理,就很可能死了。而且一些風吹雨打,蛇蟲鼠蟻,也是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朵的天敵。
她正這麼想著,就見幾個宮人湊到一起,小心翼翼地將一株枯萎泛黃的花草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