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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復略一沉吟，&ldo;將她交給管事處置，另外調遣兩名丫鬟去瑞灃院。&rdo;

樂山應是，行將退下時被喚住，&ldo;王爺還有何吩咐?&rdo;

楊復舉起羊毫筆蘸了蘸墨汁，提筆寫字，&ldo;聽說成淮去隴州建了座花圃，可有此事?&rdo;

&ldo;是有此事。&rdo;樂山道。

四王與霍郎君多有來往，不過均是在避人耳目之處，兩人私下交情甚篤，臨行前霍川曾與楊復見過一面。正因為如此樂山才會密切關注隴州之事，想到那個雙漂亮卻毫無光彩的眼睛，難免升起遺憾。

一封信上寥寥幾句，不乏有蘇州府各路官員的名字，楊復疊好放入信封中，遞給樂山，&ldo;用火漆封好，送到成淮手中，不得有誤。&rdo;

樂山頷首，&ldo;屬下領命。&rdo;

說罷轉身離去，楊復揉了揉眉心，案上燭台照得他臉色更加疲憊。他重新喚來丫鬟，&ldo;淼淼睡了嗎?&rdo;

自從下午回來她便不大對勁，整個人心不在焉地，同她說什麼都像沒聽到一般。楊復便讓她留在房中休息，他到書房辦公，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也不知她這會兒是否還睡著。

丫鬟應一聲，&ldo;稟王爺，淼淼女郎方才醒了，用過晚膳後一直沒睡。&rdo;

楊復起身走出書房，&ldo;她在做什麼?&rdo;

丫鬟實話實說，&ldo;發呆。&rdo;

確實像她會做的事，楊復輕聲一笑，轉眼來到溶光院正室門口。室內燃著一盞昏昧的油燈，燈下的小姑娘托腮愣神，盯著燭火一眨不眨。烏黑眸中閃爍著光芒，然而卻驚不起她眼中半點波瀾。

楊復行到跟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ldo;王爺，你怎麼回來了?&rdo;

&ldo;公事辦完後，自然就回來了。&rdo;他在一旁坐下，偏頭笑道。

淼淼提壺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他跟前，&ldo;你喝口茶。&rdo;然後便又坐回原處發起呆來，琉璃般的大眼睛盯著前方，不知想些什麼。若是平常她會熱切地偎上來，笑吟吟地喋喋不休，並非眼下這種沉默。

若是出了其他大事，她應當會焦慮著急，而不是魂不守舍。楊復斂眸，既然她今天去了瑞灃院，那必定見到了衛泠……同他有關?

心中驀然不安，他卻冷靜地喝一口茶，&ldo;可是衛郎君出事了?&rdo;

聽到衛泠的名字，淼淼下意識一驚，險些從繡墩上跳起來，她神色慌亂地搖搖頭，&ldo;沒有，衛泠沒事。&rdo;

然而這反應到底將她出賣了，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楊復烏瞳一沉，大約能猜到幾許，&ldo;淼淼，別在本王面前想他。&rdo;

他們以前的糾葛他無能為力，越介意越像一根毒針，深深地扎在心尖兒上，刺痛不甚明顯，毒液卻蔓延至每個角落。他至今都不能確信，在她心裡究竟誰的分量更重一些，這種不安生生將他折磨至此。

淼淼嘴巴一扁，&ldo;明明是你問我的……&rdo;

燈光下她的俏臉褪去兩分明艷，更添些許柔和，眉眼間皆是控訴。楊復忽地就心軟了，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到哪兒都帶著，只是他一個人的。而他確實這麼做了，伸手將她撈到跟前，困在雙腿之間，&ldo;今日聖人給了我幾幅畫卷，你可知其意?&rdo;

淼淼身量不高，平常被他俯視慣了，這會兒卻比他高出一個頭，恰好能摟住他的脖子。她被成功轉移注意力，苦思冥想一番，&ldo;讓你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