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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直白,而且聲音還不小。
辦公室裡面和外面就只有一門之隔,梁渠忽然有些不太確定它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唐秋水說這話時,外面會不會剛好有同事經過。
唐秋水在等他的回答,到目前為止她的心還是雀躍而又滿懷期待的。
可很快,她就看見梁渠斂去所有的表情,朝她注視過來說:「這話我當沒聽到。」
唐秋水心漏一拍。因為他這句話里的拒絕意味明顯,且毫不遲疑,不留餘地。
她笑容頓時變僵,急促地翕動兩下眼皮:「為什麼?」
梁渠沒有說話,但他疏淡的神態已經給出了回答。
唐秋水痴立在原地,語氣不可思議的高昂:「你不喜歡我嗎?」
梁渠很認真地說:「我當你是同事。」
怎麼可能。唐秋水不信,這和她的認知以及她得出的結論完全不一樣。他明明就喜歡她,為什麼要否認。
證據,對,她有證據,有很多個證據可以證明他在說假話。
心像輛失靈的卡丁車,不受控地在胸腔里來回衝撞,女生迫自己拼出冷靜的聲線質問道:「當我是同事為什麼要送我電腦充電器?」
梁渠沉默了一下。
說實話,禮物太輕,且距今太久,他一時間都沒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就像那天突然從她口中聽到畢業論文致謝一樣莫名其妙。
記起來後,梁渠平靜地陳述:「方便你回去加班。」
騙人,他總共才找她加過幾次班,有必要特地送一個充電器給她嗎?
行,就算那個時候他不喜歡她。那現在呢,就在不久之前,「你為什麼要幫我挪碎紙機?」
不就是怕她受傷嗎?
可梁渠卻搖了搖頭,有種被誤解的無奈:「因為你工傷了我要賠錢。」
唐秋水被他這個表情和語氣刺到。因為著急,女生的聲音變得極其不穩,像把被大風吹得左右搖晃的傘,隨時可能從手上飛出去,「還有你給我的那袋陳皮……」
她在日常相處的細枝末節里拼命找尋他也喜歡她的證明,結果找到的都是一些孤立的閃回,無法拼湊在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片段。
所以梁渠一個接一個地,把她提出來的這些斷章取義自欺欺人的證據全盤否認了:「那是因為你那些天一直咳嗽,我關著門都聽見。我擔心周圍同事說我壓榨你,不給你休息的時間……」
前因後果,歷歷分明,無懈可擊。
怎麼會這樣。
聽完他這些話,唐秋水如遭鈍擊,胸口劇烈地抽痛起來。體內翻岩涌漿,狂沙漫天,她很想找個架子來支撐快要站不穩的自己。
過去這段時間,她感覺自己每天都徜徉在溫床,花室,雲端,那麼舒適那麼幸福,夢裡都在甜笑。可現在她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是杜撰的,虛幻的,是海市蜃樓,光和影的戲弄。實際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張滿是破洞的網,攜著巨大的落差感對著她劈頭籠了下來。
珍玩變成贗作,正品變成盜版,喜歡變成不喜歡。
他不喜歡她。
原來他不喜歡她。
原來一直都是她自以為他喜歡她。
原來,那些盛大而又怦然的瞬間,都只是她唱給自己聽的獨角戲。
唐秋水的眼睛又酸又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灰冷的天,很快就要落大雨。或許已經落了,不然怎麼會有雨水飄來她眼睫,模糊了她的視線。
唐秋水鼻子微抽,還想再問,梁渠已經把簽好字填好意見的實習鑑定表,一式三份,給她遞了回來。
當她垂頭看到上面的手寫字時,徹底哽住,默無一語。
指導律師意見和律師事務所意見的兩個方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