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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在意的人，所以為她雙手沾血，也為她放下屠刀。

&ldo;夫君?&rdo;聞人笑仔細打量他的神情，語氣透出一絲不確定的忐忑，&ldo;你是想要歡歡的，對嗎?&rdo;

嚴謙點點頭，彎下身虔誠地在她的小腹上親了親，聲音不舍卻堅定：&ldo;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了。&rdo;

聞人笑下意識嘟唇，&ldo;你要去哪兒?&rdo;

他摸摸她的臉蛋，轉身走了出去。

一刻鐘後，御書房。

&ldo;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rdo;

崇元帝坐在檀木書桌後，身子前傾，緊緊擰著硬朗的眉，臉色黑沉如烏雲壓頂。

於是嚴謙就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將剛才的話又交代了一次：&ldo;科舉舞弊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臣為泄私憤，設計栽贓於二殿下……&rdo;

崇元帝已經沒有耐心再聽完，後槽牙咬得格格作響，一字一頓道：&ldo;你、真、是、好、樣的。&rdo;

他懷疑過老二、懷疑過老三，懷疑過所有該懷疑的人，唯獨沒有懷疑過嚴謙。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身，走到書桌前，一腳重重地踹在嚴謙的胸口，&ldo;污衊皇子，此等大罪，朕要了你的命也不為過!&rdo;

嚴謙一聲不吭，任由他踢打，漆黑的瞳孔凝結著歉意和愧疚，眉眼間卻透出一絲輕鬆的釋然。

見他如此，崇元帝不悅地吼道：&ldo;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朕真是信錯了人，信你還不如信條狗。&rdo;

雖然明知是自己辜負了這難得的信任，聽到崇元帝失望的話，嚴謙還是有些難過，垂下眼睫、啞著聲音道：&ldo;臣自知罪該萬死。&rdo;

&ldo;那你便去死吧，&rdo;崇元帝怒氣沖沖地打斷了他的話，順手從一邊的牆上拔出一把佩刀，&ldo;這朝堂上誰都可以騙朕，只有你嚴時遠不可以!&rdo;

這話一出，兩個人齊齊愣住。嚴謙忽的後知後覺，自己親手抹殺的是多麼珍貴的東西。目光落在崇元帝手中的長刀上，他仍然不躲避、也不反抗，只是眼中露出幾分哀求：&ldo;求陛下饒臣一命。&rdo;

話音微頓，他又道：&ldo;只需給臣留口氣就行。&rdo;

看著這樣的嚴謙，崇元帝僵在原地。他忽然想起曾經的那個嚴謙。孑孑獨行、一身冷寂，最不在意的東西就是自己的命。如今卻跪在地上，說著&ldo;只需留口氣就行。&rdo;

胸膛被怒氣漲滿，重重地起伏著。見過大風大浪的帝王許久不曾這麼憤怒。他早已看慣了朝堂上的波譎雲詭，栽贓陷害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憑實力說話的事。可當這樣做的人成了嚴謙，他卻不知為何怒得想要將他抽筋扒皮。

嚴謙垂眸，低低出聲，試圖讓崇元帝消幾分氣：&ldo;臣讓人提前埋伏在五名主考官家中，滅口的殺手已經全部活捉，關在地牢，只需稍加拷打，應是能問出幕後主使。&rdo;

&ldo;你還覺得自己立功了是吧?&rdo;

崇元帝不悅地吼道，正要再開口罵他什麼。忽然見他臉上露出了一個很複雜的神情。愧疚、哀求中，似乎透出一點點歡喜。

&ldo;臣要當爹了。&rdo;

靜默了許久。

&ldo;滾。&rdo;

走出御書房的時候，嚴謙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許久不曾這樣輕鬆了。回到含光殿，聞人笑正坐在床上發呆，精緻的眉眼間透出一絲委屈和擔憂。

他走過去抱住她，笑著道：&ldo;我們回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