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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薛芃的性格,這時候本該懟回去。
可這一次,她卻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只是說:「就算弄清楚又如何,離開的人會回來麼?你只是想讓自己心裡好受,結果可能會牽連更多人。」
「不光是為我自己。」陸儼接道,隨即抿了下嘴唇,說:「也是為了你。」
薛芃一下子愣住了。
但她很快轉開眼:「你說的倒是好聽。」
話落,薛芃抬腳就往門口走。
陸儼跟上幾步,聲音追著她:「我聽說這一年你對毒檢的事很上心,可那是法醫的工作。你是痕檢,為什麼要插手?」
薛芃又站住了,盯著門板沒動。
陸儼走到她旁邊,看著她的側臉,又道:「你說得對,有些事就算弄清楚了也不會改變什麼。這道理雖然簡單,可有幾個人能做得到?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最終想要什麼結果,但我控制不了不去查。」
控制不了不去查,就好像她這一年來一樣,明知道就算把毒檢專業研究透徹,有些事依然不會改變,知道歸知道,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做。
安靜片刻,薛芃轉過頭。
兩人只隔了一步的距離,離的很近,彼此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薛芃輕聲說:「可你的線人已經遇害了,你還能做什麼。」
陸儼:「這條線並沒有完全斷掉,就算真的斷了,我還會去找其他線索。」
半晌,薛芃似是笑了一下,很難得,不是冷笑。
一年了,這還是陸儼第一次見到。
薛芃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她沒有說出口,很快就拉開門走了。
薛芃一路心不在焉的走回科室,坐在辦公桌前發了會兒呆,腦子裡有些混亂,一時間有很多思緒湧入,還有很多回憶翻出來,它們攪在一起,讓人很是心煩氣躁。
這個時間,痕檢科沒有其他人,孟堯遠和馮蒙去吃宵夜了,等吃完宵夜還要回來加班。
刑技實驗室加班是常有的事,最出名的加班狂魔就是薛芃,好似除了工作和專業以外,就沒有別的消遣愛好,連電影、電視劇都不看,手機也只是用來通訊聯絡,雖然註冊了微博,卻只是用來看新聞。
不過痕檢科的人都知道,薛芃一向有失眠的毛病,就算睡著了也會多夢,很難陷入深度睡眠,久而久之,對睡覺也就沒那麼渴求,除非將精力用光,讓身體和精神陷入疲倦,才會睡上幾個小時。
薛芃呆坐片刻便起身,準備找點事情做。
她想了下,很快將七號房帶回來的「無關」物證找出來,一件一件的複查。
其實下午的時候,他們已經挑揀過一遍了。
不管是什麼案子,在做檢驗鑑定之前,都會先進行一輪物證篩選,有些和案件有關,就會作進一步檢測,有些無關的,那就暫時放到一邊,等出鑑定結果之後會還給家屬。
當然這種篩選也不是絕對的,有時候他們認為有關的物證,到了立案起訴階段,又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認定無效,而有時候看似無關的物證,在案情回溯重組的過程里,又會發現它的用處。
這次他們從七號房帶回來的證物有很多,包括陳凌在內五名女囚,光是無關證物就分出來三大箱。
薛芃逐一看過去,有的物品只需要掃一眼,就可以放到一邊,比如潤膚乳液,起碼現階段和案件沒有直接聯繫。
薛芃挑揀了一遍,最終留下三件讓她遲疑的物品,而它們也恰好是在第一輪篩選時,她就有所保留的。
三件物品分別是一瓶水,一個空白的筆記本,和一張看診記錄。
其實這個案子就死因鑑定來看,十分簡單,無論是案發現場還是今天下午的屍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