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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粗浅道理,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淡淡地摆了摆手,曲天涯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虽不能传红尘与你,然而在一旁指点一二,还是可以的。当年你师傅虽是盗术胜我半筹,然而说到武艺。嘿嘿,恐怕他老脸再厚,也不好意思自号天下独大吧。”微带着几分自得之色,曲天涯扫了一眼身旁闻言窃喜的赵拓,而后冷声说道:“当然,那也是在你有本事赢了赌约之后。至于,与你同去金陵•;•;•;”
“师叔,你也不用说什么长久隐居,不想再问江湖事之类的卖老之言了。你们这些所谓前辈,最喜欢这套。”不屑地撇了撇嘴,赵拓抢先开口道:“此番师叔还不是照样重入江湖?而且,假若您老仍想归隐田园,送我到了金陵,您老自然算是完成了赌约,再返回此间,也不算迟嘛。”嘴中叨叨个不停,赵拓一面偷偷打量着曲天涯神色,一面在心中暗自盘算:只要你跟着小爷上了路,红尘滚滚,我就不信,你还能决然抽身归隐。各种手段,也要留你人在,日后见了师父,再看你们俩如何撕破脸去互掐。
老者虽然立下赌约不肯叫赵拓轻易离去。然而其念所善,赵拓却是心知肚明:老人家可能是在与自家师傅赌气,可对自己却委实没有什么邪恶用心。加之对方身怀绝技,又是盗门旧人,引得此人出山,想必对自己将来复辟盗门有着诸多益处。是以不论如何,先将对方骗到金陵再说,路上时间良多,软磨硬泡,就不信留他不下。你曲天涯就是块石头,小爷也要叫你孵出崽来。
人未到金陵,然而赵拓心中却早已开始为着将来盘算,曲天涯一身绝顶武功,盗门如有他在,想必是有益无害。棋子未落,而胸中布划已至千里,深谋远略,赵拓智计可见一斑。说什么要学人家的阴阳拐法,都只是赵拓留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即便是没有老者适才所言的那番道理,他又何尝不知,没个三年五载,想要领会如此玄妙技艺无异于痴人说梦。好比市井之间,你若东西想卖到十钱银子,开价必定要到十五钱,对方踌躇犹豫出言砍杀掉五钱,而后才好如你所愿。
低头沉思了半响,曲天涯抬头望着一脸讪笑的赵拓,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好,就依你!”闻言,赵拓无声眯起了双眼,露出上下洁白的门牙:论及武功,我不如你。说起盗心,管你是师叔还是师祖,我照样通杀。
余下的,便只剩如何在这泥沼潭中接下六十红尘拐了。
腊月二十二,第一日,晴。
天已大明,冬日当头,阳光斜斜照在草屋树下手执双拐的老者脸上。望着泥潭边上,盘腿而坐正闭目沉思的赵拓身影,曲天涯满意地点了点头:赌约已定,赵拓却并未立马开始挑战,而是选择静坐在泥沼旁边好一整暇,在脑中温习日前夜与老者交手,红尘杖法中的诸多痕迹端倪。
这就是赵拓的成熟所在,即便些许时候,他会顽劣如同天真幼童,然而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候。赵拓周身上下寻不到一丝年轻人常备的冒失与焦躁,他的心境永远是平和如水,波澜不惊的,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内心丈量许久,意味深远。隔远望着端坐少年,曲天涯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期盼:他也很想知道,十天光景,赵拓到底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在脑中一遍遍温习着隔空双拐袭来的轨迹方位,赵拓的心,静若止水。为盗者大忌:一曰心浮气躁,一曰错失冒进。无论是盗宝还是做人,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容不得半点马虎的。双眼摹地睁开,清冷眼芒灵动如波,长长自口中呼了口气,盘腿赵拓猛然拨地而起,翻身稳稳地落在泥沼之上,红日倾洒下,少年脸上豪情顿生。
双脚踏在泥沼之上,意气勃发的赵拓朗声冲着对面喝道:“曲师叔,赵拓受教了!”洪亮声中弥漫着万千豪意,远远飘散开,引得周遭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