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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鷙開不了口，半晌後才道：&ldo;算是。&rdo;

殷籬失去了記憶，當然沒什麼感覺，她看著自己的肚子，意味深長地道：&ldo;那真是沒緣分。&rdo;

李鷙心中百轉千回，卻不知該如何如眼前的人訴說，他長白頭髮了，可是卻沒有屬於自己的子嗣，公主倒是不少，但畢竟不能繼承皇位，曾經他原本可以擁有的，現在卻只有一場空。

殷籬看他良久都這樣沉默，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ldo;你很著急嗎?急著想有個兒子?&rdo;

李鷙微怔，而後握住她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笑了笑：&ldo;朕只想早日安定下來，這樣就可以多陪陪你。&rdo;

&ldo;你可以祈禱婉妃肚子裡那個是。&rdo;

婉妃臨盆在五月，也快了，李鷙請了許多各太醫看，都說是皇兒，但畢竟還沒生下來，做不得數，太醫看李鷙如此緊要這個孩子，也有意說中聽的話，李鷙當然不會盡信。

他只是期待罷了。

畢竟中年無子這樣的事，說白了，也是有損顏面的一件事。

隔日金檻離京，他只帶了幾個隨從，輕騎離京，因為不是跟隨大軍離開，所以也沒有群臣相送，李鷙只是命商練護著母子二人到城外。

昨夜下了一場春雨，今晨烏雲密布，天空還是黑壓壓的。

清晨時細雨綿綿，涼風入骨，殷籬披了件天水之青的斗篷，慢步走在郊外的青草路上，金檻牽著馬匹，遠遠聽到山丘上的涼亭里有人撫琴。

琴聲蕭瑟，意境悠遠，已有臨別的不舍之意，倒是極為應景。

殷籬聽著琴聲忽而抬頭，點漆的眸中映著晨光，在霧靄迷濛中有種朦朧的美。

那是離亭燕。

琴聲停下，亭子中有人冒頭。

&ldo;燕世子?&rdo;金檻先出了聲，好像沒想到燕無意會出現在這，說完後他飛快地轉了個頭，看向殷籬身後的商練，眼神耐人尋味。

商練點了下頭，冷漠道：&ldo;不會說出去。&rdo;

金檻的臉色這才緩和些。

隨從留在山腳下，三人順著石板路上了涼亭，燕無意一身鴉青色直裰，簡單隨意，他身旁的石桌上放了一把琴，見著三人上來了，先是看了殷籬一眼，期望從她眼中看到什麼，卻發現殷籬面無表情，微微失望，又把視線挪到金檻身上。

&ldo;你離京，我不能陪你去，只好來這裡相送。&rdo;

金檻抱了抱拳：&ldo;燕世子的心意，金檻莫不敢忘。&rdo;

燕無意看著金檻，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眼神親切，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金檻的肩膀，又輕輕拍了拍，再開口時已是長輩般的囑託。

&ldo;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會再見了，你隨沒認我為師，但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弟弟，我的弟子，我的朋友，本世子一生碌碌無為，只不後悔遇見你們，你可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你可以安心離開，我以我的姓名保證，這枚玉佩……&rdo;

燕無意從腰間扯下一枚玉佩，遞到金檻面前：&ldo;這枚玉佩是父王給我的，打小從不離身，如果……你就把他交給父王，他便知道我的意思。&rdo;

說完，燕無意抬頭，笑容肆意地看著商練：&ldo;今天我來送金檻，你不會告訴六哥吧?他最近可看我看得緊。&rdo;

商練還是那副表情，他低頭看了看燕無意放在金檻肩膀上的手，眉頭皺了皺，這時金檻回了頭，視線對上，商練似乎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ldo;放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