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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長劍微轉,發出悲鳴,慕輓歌眸色微冷掃向眾部將,&ldo;這是軍令,違令者軍法處置!&rdo;
清韻之聲不容置疑,沉著冷靜。
&ldo;主帥保重!&rdo;
副將與眾部將肅穆跪地,行完禮後迅速往左翼撤去,跟隨數載出生入死自是明白主帥向來說一不二,雖為女流,卻是巾幗不讓鬚眉,令世間無數男子汗顏。
生死一刻,她將生的機會留給他們。
靈獸與敵軍的戰鬥極其慘烈,兇猛的攻擊,敵人數倍的圍剿,靈獸倒下,血流成河,或是迫於生死的抉擇開始逃竄。
慕輓歌再次吹響玉笛,兩隻白狸已傷痕累累,不理會同伴驚逃散去,快速奔到主人身前作守護之姿。
慕輓歌無聲嘆息,蹲身將其抱起。
&ldo;此時與你們為伴倒也不孤寂,只是依舊心有不甘呢呢,枉我慕輓歌聰明一世竟被無恥小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知,若能重來,定要讓那對狗男女不得好死。&rdo;
白狸似是能聽懂,蜷縮在一起,趴在她臂彎處細細嗚咽。
圍成圈的敵人手持□□步步靠近。
再抬首,慕輓歌望向敵方架起的木台上綁著的兩人,她分辨不出是否真的是父親與兄長,到了此刻,是與不是已不再重要。
若是,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
若不是……那於她而言,這所有的一切皆是一場騙局,她視為父兄的親人也想要她的命,就因為權勢,因為她掌控慕家軍的兵權。
身後忽然傳來的輕微的響動,是急促奔馳的馬蹄聲,可她並未回頭,盤膝而坐,將白狸抱於懷,靜待萬箭齊發,絕美的面容上淡然淺笑,安然無懼。
父兄失蹤後的幾年,她從來都是孤寂一人,十五歲出嫁,大婚當夜,夫君便率軍出征,在其班師回朝前婆母將夫君親筆所寫下的放妻書得了自由身,命運使然,之後她竟與前夫同袍並肩禦敵三載。
此時才覺造化弄人,冷漠的前夫,如今竟是她唯一敢信之人,將餘下的兵將交到他手中,她方能安心。
好在此番她只帶了三萬慕家軍,其餘五萬交給了洛辰脩。
將慕家軍託付給洛辰脩,她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眼眸輕閉,她仰面靜待漫天飛來的箭失,忽覺身後有重力壓來,她被人緊緊護於懷中,訝異望去卻是一張極為熟悉俊顏,曾俊朗如玉的面容,此刻血跡斑斕,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焦急、驚怒,亦或是疼惜。
並肩三載,她很少在他冷峻的面上看到多餘的情緒,兩人間除了商議軍事以及布陣外,交談極少,恐無人信她與他曾有一年的夫妻之緣。
&ldo;你……&rdo;她忽然失語。
懷中兩隻白狸叫了兩聲,搖搖尾巴,似是歡喜。
冷峻的男子難得竟是笑著的,將她摟緊,眸光如炬直射入她心間,凝視著她,&ldo;阿挽,黃泉路上由我為你引路,你便不會再走丟了。&rdo;
是了,她走岔了路才會踏上這黃泉不歸路。
她恍然,曾幾何時也見過這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只是她忽略其中太多情緒。
曾聽聞,人在死前會想起一些被遺忘又很重要的事,此刻她信了。
河岸邊性命垂危的少年……年少時,那些曾被她遺忘的零星記憶涌了出來,無法拼湊完整。
而她卻忽然有些明白了。
如斯深情厚誼,她竟是多年未察,即便心如止水,此刻亦不禁濕了眼眶,或許萬箭穿心的痛,他先替她受了,再輪到她時似乎沒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