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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面不寧,水柱如利劍一道接著一道的射入天空,白浪翻飛,看不清情形,沒人敢靠近更別提下水救人。
沈溪在龍舟炸開的一瞬間就已經鬼魅般的掠了出去,不見蹤影。昀閬原本想去追,但他懷裡踹著那隻至關重要的戒指,居然沒來由的覺得慌張,倒不敢輕舉妄動了,只能來回點水而走,將七零八落的木板推到那些落水之人的手上,再把他們聚到一起往岸邊送。
想他千年來被冠以戰神尊號,任何危機關頭都是身先士卒之人,他從不知畏懼二字如何寫,更是從未屈居過後方,只會在大敵臨前之際越戰越勇,眼下他又是焦急又是憋屈,在內心咆哮不止:&ldo;沈溪你他娘的在搞什麼?!&rdo;
沈溪青衣如燕,迅疾的穿梭在擎天之柱一般的水潮中,他一踩那賢臣碑,借力躍至在半空中,俯瞰整條胥江,果不其然看見一條頎長龐大的暗色影子沉於水底,幾乎占據了大半條胥江,隱隱有碧色的鱗片在脊背上一開一合,水柱便是從開合處噴涌而出。
眼看著這東西往岸邊靠去,沈溪化血為鞭,那血鞭在他手中一瀝,竟褪去血色,通體成木,卻如鐵如鋼,沈溪俯衝而下,仰手揮鞭,直擊那物的脊梁骨。
血鞭沒入水中,威力卻不減,發出狠辣的一聲,激起碧浪滾滾,那東西劇痛之下擺尾昂頭,破水而出。
&ldo;蛇!好大的蛇!!&rdo;岸上人驚呼不已。
沈溪眸色凜凜,那蛇倒不是一般的蛇,頸部膨出對稱的兩翼,身周有鰭,昂起的身軀堪比一座高塔,通體鱗片寒光森然,它碧瑩瑩的眼珠子一轉,掃過沈溪又轉向岸上四散奔逃的人群。
沈溪本意便是吸引他的注意,此時又是一鞭抽上前去,喝道:&ldo;往哪兒看!&rdo;
那蛇怪鱗甲堅硬,卻不理會,直著身體破浪而行,徑直衝向岸邊,沈溪定睛一看,發現那賢臣碑旁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像是找不著家人,正揉著眼睛哇哇大哭。
&ldo;不許去!&rdo;沈溪勃然大怒,血鞭探出,纏上那蛇怪脖頸,他借了鞭子的力附身上去,自鱗片下噴出的氣浪幾乎將他整個人掀翻,沈溪一咬牙,剎那間鞭身上生出青蔥的葉片,卻堅硬鋒銳如倒刺,寸寸收緊,碎鱗切甲。蛇怪發出痛吼,劇烈的扭動身軀,仍是執著的要上岸,沈溪像是一道鐵鎖死死的鎖住了它,無論如何掙脫不得,漸漸的,有血自蛇頸處淅淅瀝瀝的流出來,染紅了江面,那蛇怪半身搖搖欲傾,但意外的是,他仍堅定不移的面朝岸邊,想要靠近過去。沈溪已是竭盡全力的想要阻止,卻力有不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山般的蛇身轟然砸向賢臣碑。
千鈞一髮之時,一道黑影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著賢臣碑將那女童抱起,躍離岸邊。他足下蹬地的瞬間,蛇怪沉重的身體已將那賢臣碑砸了個粉碎,連帶著在岸邊石路上留下了一個深坑,沙石飛濺。
荊堯將那女童緊緊的抱在懷中,一手摁住的她的後腦勺,輕輕落在極遠的地方,確認周圍無礙才將那女童放開。
他抱得緊卻意外的小心,連那女童的雙髻都沒有弄亂,待那女童站定,他蹲下身,替那女童整了整皺巴巴的裙邊,安慰道:&ldo;沒事了。&rdo;
那女童瞪著一雙驚魂未定的大眼睛,木訥的轉動了一下,看見了荊堯腰間的佩刀和冥牌,嚇得&ldo;哇&rdo;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這哭的天雷勾地火,荊堯一愣,慌忙將那冥牌翻過,他伸手在腰間胡亂摸了一陣,摸到一串金鈴,遞到那女童面前,輕輕晃了晃。
那鈴鐺金燦燦,聲音清脆,泠泠如水,女童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瞅著那鈴鐺看了又看,破涕為笑。
荊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