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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飛落,這心存猶疑的人卻忽然變了神色,手中法寶光華大盛,滿面儘是冷然,好似奮不顧身,又好似孤注一擲,奮力而出。
華光大盛,幾乎能與劍光分庭抗禮,與之前那一觸而散的潰敗,簡直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他方才藏拙了。
同樣的念頭在眾人心頭一閃而過,便眼睜睜地見著那華光飛向劍光,毅然決然、毫無退縮之意,轉眼便要與之相撞。
然而,就在兩道光輝即將相遇時,那華光猛地一偏轉,便好似游魚戲水一般,在劍光面前划過,矛頭一轉,竟直直朝靜立原地的虞黛楚飛來。
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於修士來說,其實也是一樣。
無論是什麼強力法術,無論是什麼實力的修士,一鼓作氣出手時總是氣勢最強、最勢不可擋的。至於靈巧機變、以巧破力,總難免失之強勢。
這個修士第一次出手足以與嚴列的劍光分庭抗禮,半途卻猛地偏轉,按理說,無論是靈力還是氣勢,都該有所衰竭、不及最初才對。
然而,不知他究竟用了什麼秘法,這華光偏轉、換了方向,卻反倒因這一轉更生氣勢,靈力大漲,倏忽飛至虞黛楚面前,竟比方才對上嚴列更強上一倍!
虞黛楚沒有動。
就仿佛搞不明白情況一樣,她仍面上帶笑,笑得那樣溫柔、那樣美,清甜得好像可以直接入夢,她望著那照面而來的華光,連眉毛也沒有動一根。
她為什麼不動?
虞黛楚不動,她的同門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攻擊自家師姐,即使他們明知她絕非實力不足,更不是嚇得不敢動。
師茶的寶梭、白洛的靈鞭,幾乎同時調轉,急急反追那華光,欲將其攔在飛落之前。
但那華光太快、太猛,又太突然、太決絕,縱她們奮力追趕,也唯有無力地望著那華光落下。
虞黛楚還是沒有動。
「虞師姐!」白洛失聲大喊,她已是驚惶至極,又迷惑至極,這一路上,她已是對虞黛楚敬佩萬分、推崇萬分,認為這位師姐天資絕世,早晚能追上謝衍師兄,成為舉世皆知的太玄宗英才。
也正是因為她了解虞黛楚、敬佩虞黛楚,她才愈發惶惑不解,她不明白虞黛楚究竟為什麼只是靜立微笑。
所有人都不明白,所有人都很迷惑。
虞黛楚究竟為什麼不動?她究竟在等什麼?
華光仿若月光,傾瀉而下,無情、無回、無匹,殺機全然籠罩了她,勢必要在此令她覆滅。
插翅難飛,在劫難逃。
白洛目眥欲裂,師茶麵露驚恐,嚴列猶疑不解,眾人驚喜中透著難以置信、仿佛隨手買了張彩票卻發現中了五百萬……
在這數道不加掩飾的或善意或惡意的強烈注視中,虞黛楚動了。
一面圓鏡似緩實速,眨眼升上半空,悠悠輪轉,放出一道溫柔、輝煌又渾厚的光輝,頃刻便將那華光與修士同時攏入其中。
這光輝太過柔和,仿佛她要應對的不是什麼欲取她性命的修士,而是一個懵懂的孩子、值得她最溫柔以待。
唯有被攏入其中的修士明白,掙不得、甩不掉、反抗無用、逃命無門,那看似溫柔的光輝下,究竟藏著何等熾烈、何等霸道,又何等雄渾強大的力量!
流水淌過千山萬水,奔流不絕,萬里不停、山巒難阻、義無反顧,只為了這一刻的奔涌。
只是瞬息,那足令在場所有修士頭痛應對的華光、那實力本已出類拔萃的修士,便好似殘雪遇見春光,在那圓鏡光輝里消融了。
也正是在華光與那修士消融隕滅的這一刻,一道隱秘的靈光無聲無息飛掠,轉瞬竟已遞到虞黛楚背後,迸發出更遠勝於那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