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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把汽車賣了,反正不大用。&rdo;珊瑚道,&ldo;我也老開不好。&rdo;
又一次她道:&ldo;我在想省錢,還許該搬到便宜一點的房子住。&rdo;
琵琶真不願意姑姑放棄這個立體派的公寓,後來不再聽她說起,也自歡喜。這一向她的心情起伏不定,有時候心不在焉,可是琵琶去總還是開心。
&ldo;你媽要回來了。&rdo;珊瑚淡淡的告訴她。
琵琶的心往下一沉,又重重的跳了跳,該是喜悅吧。她母親總是來來去去,像神仙,來到人間一趟,又回到天庭去,下到凡塵的時候就賞善罰惡,幾家歡樂幾家愁。姑姑也有一筆帳得算。珊瑚為了幫明的父親籌錢做投機生意,緊要關頭動用了露托她管理的錢,想著市場一反彈就補回來。末了不得不寫信告訴露。錢沒了,露只得回國。這如今珊瑚和明也走到了盡頭,兩個人要分手。
兩個月後她打電話來找琵琶。
&ldo;下午過來,你媽回來了。&rdo;
琵琶撳電鈴以前先梳個頭髮,至少聽珊瑚的話,把自己弄得齊整一點。珊瑚白天請的阿媽來開門。
&ldo;在裡頭。&rdo;她笑指道。
琵琶走進浴室,略愣了愣,無法形容的感情塞得飽飽的、僵僵的。珊瑚立在浴室門口,跟裡頭的露說話,只是她並沒說話,只是哭,對著一隻柜子,兩隻手扳著頂層抽屜柄,胸部和肚子上柔軟的線條很分明。
&ldo;姑姑。&rdo;
珊瑚轉身,點個頭。&ldo;琵琶來了。&rdo;她說,退了開去。
露正對著浴室鏡梳頭髮。
&ldo;媽。&rdo;
露扭頭看了一眼。&ldo;噯。&rdo;她說,繼續梳著頭髮,髮式變了,鼓蓬蓬的。膚色也更深,更美了。
&ldo;身體還好麼?書念得怎麼樣了?&rdo;她對著鏡子說。
琵琶也望著鏡子裡,聽她的健康與教育的訓話,儘量不去看壓在臉盆邊上瓶子綠小洋裝下瘦削的臀。
珊瑚回來了。
&ldo;我要出去了。&rdo;她跟露說。
&ldo;明不過來吃飯?&rdo;露頓了頓方道。
&ldo;他是來看你的,我用不著在家。&rdo;
又頓了頓,露便道:&ldo;那不顯得怪麼?避著人似的。‐‐隨你吧。&rdo;
&ldo;那我不出去了。橫豎是一樣。&rdo;
珊瑚一壁脫大衣,走開了。
兩人的聲口使琵琶心裡惘惘的。珊瑚又為什麼哭著跟露說話?真奇怪,兩個人好像既親密又生疏。她實在不能想像她們不是知心的朋友。
&ldo;我還許應當堅持送你上學校。&rdo;露又對鏡說起話來,&ldo;可是中國文憑橫豎進不了外國大學。你想到外國念書吧?&rdo;
&ldo;我想。&rdo;
&ldo;真想念書的人到英國是最好了。不管想做什麼,畫畫,畫卡通片,還是再回去學鋼琴,頂好是得到學位,才能有個依靠。&rdo;
計劃未來不再好玩了。以前選擇極多,海闊天空。現今世界縮水了,什麼都變了。
&ldo;要不要到英國去?&rdo;
&ldo;要。&rdo;至少還是樁大事,真實的東西。
明來了,原是要登門致歉解釋的,看見琵琶也在,舒了口氣,可以無限期的延挨下去。露反正知道他的用意,說不說都是一樣。她嬌媚的笑著以法語說&ldo;嗚啦啦&rdo;和&ldo;吾友&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