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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示君聽了把臉埋得更低了,他垂眼,突然嘗到鹹味。他茫然地摸了摸臉,摸到幾滴水。
「老許呢?你和他聯繫了嗎?」
邱示君扒飯的手一頓。他把嘴裡的飯咽下去才低低地說:「最近沒有。」
邵易沉默了一會說:「這樣啊,你不知道他退婚了吧。」
「你說什麼?!」邱示君一驚,手裡的筷子都落了地。他猛地抬頭,臉上還有淚痕。
「他退婚了。三個月以前就退了。他和他爸媽說覺得和書瑤不合適,不想耽誤人家。」
「我們訂婚宴上給他的紅包,他都退給我們了。」
「」
邱示君覺得眼前一黑,幾乎是要昏厥過去。他整個人開始發抖,不可控制地發抖。他的牙齒都開始大家,磕磕絆絆地拼湊出幾個字。
「他為什麼?」
邵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具體我們也不知道。剛開始他爸媽竭力反對,但是老許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死活說不結了。許叔叔和阿姨都是性情中人,他們看老許的樣子,後來也就妥協了。畢竟婚姻大事,不好勉強。」
「我和胖子他們打電話想約他出來,他也總說沒空。」後來邵易說了什麼,邱示君都沒聽見去。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按進了最黑臭的河水裡,他四肢被捆綁,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入海底,黑水嗆進鼻腔和嘴裡,都沒機會再喊救命。
三個月前退婚了,三個月前他答應許庭深交往。三個月後他親手把許庭深推到地獄。
邵易又待了一會才走,關門聲響起的時候,邱示君拖著腿躺到床上。他瞪著眼看天花板,手在冰冷的床單上慢慢地摸著。許庭深曾經就躺在那個地方,他擁著自己,手臂輕輕地搭著自己的腰。他總是比自己先醒,醒來以後就笑著說:「示君,早飯我做好了,你起來就能吃。」
三個月,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親密。或者故意拖到很晚才睡。許庭深沒有為此逼問過自己一句,更沒有動怒過。他就溫柔地笑,和自己保持合理的距離,用一隻手臂隔開彼此。
邱示君感覺眼角發疼。眼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下。他胡亂地摩挲,最後把許庭深睡過的枕頭抱到懷裡。
他把枕頭蓋到臉上,突然奔潰大哭。
「啊啊!」邱示君用牙齒去咬枕套,他死命地扯,下巴和肩膀都在抖。他眼睛好疼,心更疼。
他失去了一個最愛他的人。他直到這一刻才後知後覺,其實他也愛。
但是太晚了。
邵易出了邱示君的家就給許庭深打了電話。
「喂,老大?」許庭深的聲音從手機里流露出來。
「喂,庭深啊,你現在在哪兒呢?我過來找你。」邵易把車鑰匙插進孔里,發動車子。
「行,我馬上過來。」邵易掛了電話,他神色凝重,開車的速度都比以往要快。
「老大。」許庭深請邵易進辦公室,邵易在他對面坐下。邵易擰著眉開門見山道:「你去看過小六嗎?」
「」許庭深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腦子空白了兩秒才僵著臉說:「怎麼了?」
邵易嘆了口氣,他煩躁地拔了拔頭髮說:「我今天去看他了。他瘦了好多好多,皮包骨頭似地,我給他叫了飯菜,他連半碗飯都沒吃掉。」
許庭深的手裡捏著煙,煙已經廢了,滿手的菸草。
「我聽胖子說你之前已經借了錢給小六了,照理說我不該說這話。但是老許,小六快被折磨死了,他那個樣子你要是看見」邵易都說不下去了,他一閉眼想起邱示君的樣子,渾身都難受。
許庭深感覺那把刀始終沒有消失過。始終懸在頭頂,隨時能對他摧心剖肝。
「我借給了他二十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