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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擔心。」柏嚴安慰她。
言早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憂慮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深夜,言早驚醒。
她深呼吸,嗅入2020年帶著霉腐味與塵土的空氣,雖然很難聞,但至少她又回來了。
手錶指針告訴她,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
言早發現自己醒的越來越晚。
明明昨晚,她還特意一下晚自習就快速地趕回宿舍,忽略自己雜亂的儲物櫃, 第一個搶上洗漱的位置。
史沉他們躺在她的旁邊,她用眼角餘光數過,現在那裡只剩下四個人。
柏嚴又不在教室內。
夜很寂靜,言早聽到不遠處似乎有「滴答」、「滴答」的聲音。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這次似乎比上次更濃烈,還帶著很淺的臭味。
和霉腐味不一樣,它聞起來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
血跡多了一條,點點血花藏在骯髒的地面上,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來。
言早推開門,果然,血跡又到了門口就消失了。
她低著頭尋覓,身體卻撞上另一個人。
她驚呼一聲,是柏嚴。
言早不知道是他聽見了她開門的聲音所以趕了過來,還是一直站在門口。
他抱著胳膊,倚在破舊不堪的瓷磚上,看著走廊的窗外。
柏嚴的眼睛很亮,在看向遠方的時候顯得尤為深遠,但是當這對眼睛直視自己,就又讓人感到心悸。
又不一樣了,言早心中想,可是是哪裡不一樣呢?
她就像慌不擇路的小動物,察覺柏嚴在看自己,傻笑問他:「你在看什麼?」
柏嚴指向窗外,說:「下雨了。」
言早仔細聆聽,原來「滴答」、「滴答」的聲音也是來源於窗外。
空氣中變得潮濕起來。
柏嚴似乎已經忘記之前言早提出的提議,他又把自己的視線投向充斥著黑暗的夜空。
言早肆意地打量著他,她覺得他的臉更加蒼白,甚至在這個水汽蒙蒙的晚上,還有些透明。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重新端詳,他原本透明的地方在她不注意時凝實,好似所有的怪異都是她的錯覺。
柏嚴沒有看她,但是對她開口道:「為什麼那麼生氣?」
中午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又重複了一次。
「早上的時候語文老師那麼說,他們會以為 他 在他們身邊。」他自顧自說著。
言早消化了一番他的話,才明白過來,他說的不是「他」成為了隊伍中的一員,而是「他」一直沒有實體,在他們身邊監察。
怪不得史沉和羅郁會那麼做,他們需要的觀眾並不是言早。
言早「哦」了一聲,心中還有些低落。
「所以你沒有必要生氣,為了 他 而生氣。」
他言盡於此,意味深長。
看著言早又蹙起的眉頭,柏嚴拉起她的手,說:「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慢慢來。」
他拉著她走進教室,指著地上躺著的人問她想要哪個。
言早沒有忍住笑,他就好像電視劇中帶著女主購物的男主,指點商場,問她哪片要包起來。
言早身體力行,半蹲在地上,從他們的身上搜出手機,遞給身後的柏嚴。
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又像個惡霸,愧疚地在心裡重複了好幾遍「不好意思」。
柏嚴漫不經心地拿著四部手機,活脫脫像言早高中時代令人聞風喪膽的教導主任。
言早先確認了一番手機的電量,將沒有電的兩部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