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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斗料知姨夫根本不详内情,所以也故意绕着圈子取笑姨妈:“你丢的不是一只正要下蛋的老母鸡吗?”
“啊,鸡,就是一只鸡。”姨妈无可奈何地为自己解围,“一说话就要耽搁做饭,饿死了,都忙饭去吧!”
姨妈跳下炕,风急风火地去院子抱柴。姨夫趁机扯着七斗的手说:“她丢的不是*?”
当夜,姨妈拿着一块花布走进七斗的房间,她将花布展开眉开眼笑地说:“七斗哇,你看这花布多水灵,姨妈刚从箱子底翻出来的,早先,我都没舍得穿过,现在,给你做个布衫俊俊吧。”
七斗放下课本,看了一眼花布,觉得那布再恶心不过了,紫色的布底上描满了红白绿黄的硕大花朵,颜色乱得让人头晕,亏姨妈看重这布,七斗忙开脱说:
“这花布还是留着你自己做吧。”
“你不稀罕它?”
“不是,它挺好看的。”七斗违心地说。
“那我就叫栾水玉给你做件布衫。”姨妈下定了决心。
“真要给我做的话,就做两条裤衩吧。”
“什么?这么好看的布要做裤衩?!”姨妈大惑不解地说,“你的腚还这么娇贵?”
“那我就不要了。”七斗顺水推舟地说。
“好好,就做裤衩吧。”姨妈违心地做出让步,说,“你不知道,七斗,你姨夫这个人骨子里脾气大。我在船上丢了金子,回来不敢跟他说,不然,他要翻了天的!”
“他真的这么狠?”
“姨妈不好说自己的男人不好,你不知道,你姨夫这人有时手段毒着呢。他的爹原来是当胡子的,整天泡在烟花巷里,你姨夫是个坏女人生的,血脉随他娘,有些事不能跟他吐口。”
“你这么讨厌姨夫,还跟他一起过日子干啥?”七斗说,“应该你过你的,他过他的。”
“可是俗话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纵有天大的不是,也是我的男人,我不能负了他。只是,丢了金子的事不能告诉他。”
“行吧,我保证不告诉他。”七斗又问姨妈,“如果金子不丢,你会告诉他吗?”
“那会的。”姨妈软绵绵地笑着。
“我猜你说的是假话,你也不会告诉他的。”七斗一针见血地说。
姨妈为了掩饰自己的假意,拍了一下七斗的脑壳说:“你别混说了,你看你有了多好看的花布。”
第二天七斗放学回家,见自己的屋子被折腾得一团糟。被褥被拆了,就连枕头套也被褪下来了,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七斗一看便知了事情的原委。姨妈系着块喂猪用的围裙火气十足地在做饭,锅碗瓢盆被磕碰得“叮当”乱响,姨妈好像要敲漏这些做饭用的家什,把这个家彻底败了似的。
七斗觉得好笑,放下书包,走进厨房帮姨妈烧火。姨妈粗声粗气地说:
“我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干净干净,你的枕头上和被头上的油泥太多了,你是不是吃过熊瞎子肉?!”
“我没吃过熊肉。”
“我没让你回话!”姨妈不老练地斥问七斗,“你那个骨人怎么真的丢了,你真要活活气死我!”
姨妈说完,“叭”的一声扔下铲子,一屁股坐在锅台上,大口大口地出气。十
邮递马车把斯洛古这个冬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带到七斗身旁。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收到父亲的回信,却收到了舅舅的来信。舅舅在信上说,自从七斗和姨妈走后,家里就忙着收秋,姥姥的身子骨很硬朗,她还能在油灯的光亮下补衣裳呢。乳儿除了肚子里闹了几回蛔虫之外,还是很活泼,封江之后他没办法去岸边看船了,如今日日在家捕鸟。斯洛古这个冬天一直在下雪,如今进山都很困难了。舅妈得了哮喘病,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