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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來時一路,兩人心底自然都隱隱有了一種猜測,但河西戰事雖止,世道卻仍不安寧,霍留行為人向來謹慎,不至於輕易聽信一個孩子的話,所以到了地方,還是讓京墨和蒹葭先一步入里打探。
京墨這一去,回來的時候神情詫異,與馬車內的霍留行回稟道:&ldo;郎君,你猜這裡頭住的是誰?&rdo;
&ldo;我要是猜得到,還讓你進去打聽?&rdo;
京墨一噎,不賣關子了:&ldo;這裡頭住的,是那男娃的祖父祖母。那位祖母從前曾在霍家當差,正是孟郎君當年的乳母。&rdo;
沈令蓁一愣,過耳不忘之能,讓她迅速記起了當初霍留行被野利沖重傷時,孟去非在汴京霍府跟他說的話‐‐哎你別說,昨夜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我真在想,你要是這麼死了也不錯,我就立馬去找我當年那個乳母,讓她騙大家,其實你才是孟家的主,這樣我就逍遙快活了。
那時候,孟去非開玩笑說自己不想幹這復國的活了,如果霍留行死了,他就讓當年負責調包孩子的乳母撒個謊,騙大家說,其實調包成功了,霍留行才是前朝遺孤。這樣,大家就不必再為所謂的大業拼死拼活,而他也可以金蟬脫殼,當個真正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沈令蓁的確記得,孟去非說過,那位乳母當年抱著霍留行前往京城時,在半道被人發現攔截,因未能完成霍家交代而心生有愧,後來便辭行回了河西鄉下。
所以,所有的環節都對上了。
那位與霍留行長相相似的男子,引他們來到這位乳母的家門前,就是為了讓他們記起那段有關&ldo;金蟬脫殼&rdo;的言說。
孟去非說這事的時候,只有霍留行和沈令蓁在場。
也就是說,引他們來這裡的,只能是孟去非。
沈令蓁在想通前因後果後,激動地抓住了霍留行的胳膊:&ldo;郎君,我想的對不對?&rdo;
霍留行的臉上露出了兩月來最為輕鬆暢快的笑,朝她點了點頭,又咬牙切齒道:&ldo;這小子,自己逍遙快活便罷,把舒儀也給拖下了水。等來日見了面,非扒了他的皮不可。&rdo;
&ldo;我們不能現在就去找他們嗎?&rdo;
霍留行搖搖頭:&ldo;河西尚且不安生,汴京那邊的局面也未全然穩定,他現在不冒險露面是明智之舉,若為一時團聚壞了大局,這心血就白費了。&rdo;
&ldo;那我們趕緊回家寫封密信給慶陽,也好讓阿爹和婆母放心。&rdo;
霍留行點點頭。
既已打聽到這戶人家的身份,明白了孟去非的暗示,兩人便覺沒必要進門叨擾人家了,讓京墨準備啟程回府。
可這時候,卻聽馬車外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ldo;是誰在門外呀‐‐?&rdo;
霍留行看沈令蓁一眼。
&ldo;那郎君就下去打個招呼吧,怎麼說也是位故人呢。&rdo;
霍留行現在凡事都聽沈令蓁的,便牽著她下了馬車。
不料那荊釵布裙的老婦人,一瞧見沈令蓁便大驚失色地倒退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瞪著眼,盯住了她的臉。
沈令蓁被她這仿佛見了鬼的表情和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躲,卻因考慮到這位是長輩,克制著沒有表現出來。
那老婦人踉踉蹌蹌地走上前來:&ldo;姑娘……是你嗎姑娘?是你回來了嗎?&rdo;
沈令蓁一愣。
什麼叫回來?她從前從未到過這裡啊。
霍留行把沈令蓁往身後稍稍一掩,剛要與老婦人解釋兩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