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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程巳接过她那张纸,看了一遍,应道:“是。”
“葡萄。”钱小凤拉着心有余悸的葡萄道,“你是我钱家的大丫鬟,也是我和巳儿最信的人。我有两桩事交给你。第一,你去找侍候秀儿的两个丫头,务必让她们放机灵些,绝不能让那张纸的内容让秀儿知道。”钱小凤道,“第二,到医馆寻个大夫给秀儿看诊,让大夫‘告诉’小秀儿:盘龙镇连日下雨,母体易受湿邪侵袭,对胎儿孕育有害,让她与巳儿商议出镇歇养之事。做完此事,你便可回家提醒你爹娘。”
葡萄看着钱小凤信任的眼神,点了点头。
“巳儿,”钱小凤又道,“傍晚掌柜们来交账,我会与他们说此事利害。今夜让帐房为家里上下仆人结好帐,他们这些年不容易,给他们一整年的工钱,教他们奔家去。夜里秀儿与你说了大夫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嗯。”钱程巳应道。“我省得。”
钱小凤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明日一早,你们务必要整理好行囊。咱们全家一齐离开这个鬼地方!”
……
钱小凤放权两年,这一日乍得紧张起来,竟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为何,龙少爷在她身边,她什么也不怕。他一走,钱小凤知道万事只能凭靠自己,因而诸事预备,就怕有什么遗漏,出什么差错。
到入夜时她已经精疲力竭。钱程巳按照她的吩咐,将家中房契、地契,库中金银清点。钱小凤将这些都交与他,说巳儿你已大了,这些东西不必再交与我。她给他一箱银票和金银珠宝,要他封好放到马车里,不要与任何人说。钱程巳以为那是路上盘缠,便照做了。
小葡萄怕得很,竟也厚着脸抱着枕被要与钱小凤睡一屋。钱小凤应了她。
半夜时,小葡萄终于平静了呼吸,她今日也累坏了。而钱小凤听着屋外的雨声,彻夜未眠。
清早。盘龙镇又迎来了忙碌的一天。挑着担上街卖包子的老婆子摇头晃脑,她昨日喝了些小酒还未醒,不过并不影响她家包子的好味道。她找到自己的摊位,拾起地上一张白纸,不知上边儿写了什么玩意儿。四下看看,到处都是这样的白纸,许多人与她一样目不识丁,不懂装懂地认了一会儿,便开始做生意。对街有一个识字的小子,给她卖烙饼的娘念完了纸上的内容,那一片儿的人脸色大变。也有不信的,念着“阿弥陀佛”。
婆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带着疑虑揭开白布,等着生意上门。
她在这儿站着,却无人上门,街道两旁不断有小贩挑起他们的担子,神色匆匆还家去。
婆子心下也觉得不好了,以为自己这担包子没了销,没想到刚挑起担就有个姑娘举着伞走来。
她认得那是钱大姑娘的丫头,叫葡萄,脸上笑出一朵花。“葡萄姑娘好。”
“我家少夫人要吃你的包子。”葡萄道,“给我二十个。”
“好嘞。”婆子给她捡包子,往葡萄身后看。两辆马车朝着盘龙镇镇口方向。她好奇道:“葡萄姑娘往哪里去?”
“去哪里?谁知道呢。”葡萄哀伤道。又好意提醒老婆子:“你也快走吧,别只顾着卖包子了。”她说完,神色匆匆上马车去。
老婆子不明所以。待她回过神,原本热闹的街市上竟只剩她一人。
钱小凤吃着葡萄买回来的包子。钱家这两辆马车,第一辆坐着钱小凤、钱程巳、秀儿和张娘,第二辆坐着葡萄和她爹娘。钱小凤已尽力带走她能带走的人——向整个盘龙镇的人传递了山洪将至的讯息。
她能做到的,似乎仅此而已。
可是,她知道自己做得远远不够。
住在钱家的月季姑娘,深信她的根就埋在那墙角之下,送他们到大门口,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