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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昀握住她的手道:「一直沒等到你回來。」
他說著望向房內盡敞的箱籠,薄唇微動,似要問在做甚。琳琅怕顏昀察覺府內異狀後,會憂心傷身,不待他開口相問,即道:「我在找以前簪過的一支桃花簪,可找來找去,都沒找著。罷了,許是根本沒把這簪子帶出宮來,夜深了,不找了。」
言罷,即挽著顏昀手臂,帶他離了庫房,回到寢堂。
因為今日素槿和季安,皆累了一天,琳琅令他們不必伺候就寢,自去歇下,而阿慕,自三歲起即已獨眠,也已一早睡了,於是寢堂中,只她與顏昀二人。
梳洗過後,琳琅轉入帷內,見無人侍奉的顏昀,正在自己更換寢衣。清瘦修長的肩背,在榻畔燈映下,通體無暇,瑩潔如玉,如皚皚冰雪化就而成。
雖與顏昀夫妻六載,但琳琅現存的記憶中,從未見過顏昀赤體,此刻乍然撞見,不免心中一突,面頰微紅。
她明知夫妻之間不應如此,可還是有些羞於近前,正要垂下眼帘時,聽到她走近的顏昀,一邊攏起衣裳,一邊半轉過身。她未及時垂下的目光,由此落看到顏昀寢衣半掩的胸|膛處,見那裡隱約似有傷痕,不由心中一驚。
對顏昀的關心,令琳琅暫時忘卻了羞意,她急步近前看去,見顏昀胸|膛處,竟密布著道道傷痕,像是被人用鋒利刀刃,在他心口周圍,一道道生生劃開的。那些傷痕,雖看著陳舊,深度也不足以致命,但顏昀當時被傷時,體膚之痛,定然煎熬至極。
感到心痛的琳琅,急切仰首問顏昀道:「這是怎麼傷的?」
她喃喃自語「我都不知」後,忽又想起自己既為人妻,已育人子,怎麼可能沒見過顏昀身體,想來是因失憶症的緣故,才將顏昀身上的傷痕,都忘乾淨了……
琳琅心中登時愧慚難當,再次憂急追問道:「是誰傷了你?」
顏昀卻不答,只是道:「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怎麼過得去呢,琳琅望著顏昀胸前道道交錯的傷痕,想他當時受傷時,該有多麼痛苦,仍是感到心疼。她猜測這些舊傷,許是顏昀幼少時,在宮中被其他皇子欺負留下的,見他不願就此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了,只微微彎身,幫他將寢衣仔細攏合,將衣帶系好。
做完這些後,琳琅才突地意識到,這是她失憶以來,第一次幫顏昀穿衣。
這本應是夫妻日常之事,可患有失憶症的她,因這幾年,在面對顏昀時,心中感情始終囿於相伴相守之人,一想及與顏昀的男女之情,就因為少時記憶的大量遺失,總是感到有些生疏,故在宮中時,從未與他這樣親密過。
明明隱約記得,自己年少時,似曾與顏昀有過一段熾熱甜蜜的愛戀。可遺失那兩年大量記憶的她,在面對顏昀時,再難像殘留記憶里對待愛情時,胸腔中涌溢著不顧一切、衝破世俗的熾烈與瘋狂。
也許那樣的熾烈,只能存在於年少叛逆時吧。等步入婚姻、有了孩子,這份熾熱如火到幾乎能灼傷彼此的濃烈愛戀,就會漸漸轉為潺潺流水,化為溫和平靜、天長地久的相守之情。
從前,這份相守之情,在一國帝後之間,相敬如賓到有幾分客氣。而今,在身份僅剩下夫妻後,因為穆驍的暗中作梗,她如尋常妻子,為顏昀煮麵穿衣,與顏昀的關係,反倒親近了不少,與他,真有幾分似尋常夫妻了。
熄燈上榻,身邊之人,是熟悉的氣息。雖然周遭一片黑暗,但因知他就在身邊,對這夜,並無懼怕。暗色中,琳琅側臥著身子,朝顏昀所在,輕輕地道:「昭華,我想搬回香雪居住。」
她的夫君聰慧,若在這座公府再住下去,應很快就會察覺府內異常,她再怎麼瞞,也瞞不了多久。
琳琅邊想著,邊繼續道:「只需帶素槿與季安過去就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