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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從紅楠木的書門櫃裡取了筆墨紙硯開始習字。因著學了半年有餘的書法,黎落的字總體上也算有了基本的形態。她寫&ldo;黎落&rdo;寫&ldo;璟燁&rdo;,千千萬萬遍都不覺得煩。
窗外樹影錯錯,除了雨打樹葉發出的&ldo;沙沙&rdo;聲,幾乎沒有任何的其他聲響。黎落總是喜歡這樣的環境。記得她在上大學那會總是喜歡等舍友們睡著後躲在被子裡寫日記。那種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覺,總是能讓她切合身心地與靈魂進行一次交談。
時間就這樣在屋內漏壺中&ldo;滴滴答答&rdo;的滴水聲中過去了,五更天的梆子剛剛響過,外面便斷斷續續地傳來一些聲響。
雲錦端著水盆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黎落立在案前披衣寫字時的場景。
&ldo;主子,今日怎得起得這般早?&rdo;
雲錦將水盆放在床前的圓凳上,又將乾淨的棉布在盆中浸濕遞給黎落。
黎落擱了筆接過棉布她簡單地擦了臉和手:&ldo;左右睡不著,就起來。&rdo;
&ldo;這凌晨的天氣最是寒冷,主子您得當心著點身子。&rdo;
雲錦滿心關切地扶著黎落坐到銅鏡前,執起木梳為她梳發。
模糊的銅鏡中,黎落眉若遠山,唇若朱丹,只是那雙好看的月牙眸里堆滿了愁緒。
雲錦看著有些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自打自家主子大病痊癒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曾經的主子雖然體弱多病,但每天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可如今,她總是時不時地一個人發呆,滿臉愁雲,好像怎麼也散不盡的樣子。
就在雲錦發愣之際,耳邊忽地傳來黎落&ldo;嘶&rdo;地一聲,她這才驚覺自己竟揪痛了主子的頭髮。雲錦忙放下梳子低頭告罪:&ldo;主子恕罪,雲錦不是故意的。&rdo;
&ldo;罷了罷了,你也不是成心的。&rdo;
黎落說著又自個兒拿起梳子梳了起來……
待一切收拾妥當,黎落才起身走出屋門。
這陰鬱了一些日子,總算是有了些暖意。
黎落在門前舒展了一下腰肢走到梨樹下,坐在鞦韆架上盪了起來。正在一旁修剪迎枝的雲棉忙放下手中的剪子走到黎落身後護著她,生怕她從鞦韆架上摔下來似的。
出去采露的蘊兒和阿羽忽地從門外踏進來,嘴上正罵罵咧咧地說些什麼。
看見黎落在樹下盪鞦韆,忙噤了聲低頭走到黎落面前行了個禮。
&ldo;你們兩個剛才在嘀嘀咕咕地說什麼?&rdo;
黎落腳尖點住地面,盪著的的鞦韆在二人面前停下。
&ldo;沒……沒什麼。&rdo;
二人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眼尖的黎落忽地伸出一隻手托起蘊兒的臉端詳了一會兒,輕聲問道:&ldo;被誰打了?&rdo;
蘊兒眼神多有閃躲,嘴上卻說&ldo;沒有人打奴婢,是奴婢自己撞的。&rdo;
黎落靜默片刻,又放開蘊兒托起阿羽看。看到阿羽比蘊兒腫得更厲害的小臉,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ldo;這撞也能一起撞了?真當我三歲孩童好糊弄是碼?&rdo;
見黎落動了怒,二人&ldo;撲通&rdo;一聲在她面前跪下。
阿羽帶著哭腔將實情說了出來。
她與蘊兒本在湖邊采完露剛準備回去,卻不料恰巧遇見賢妃手下的一個打雜宮女小荷,小荷見兩人采了露,便要將阿羽她們的早露占為己有。阿羽她們同她爭辯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