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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茵不語，沉默著看他。

&ldo;溧陽公主在上表請求和離前曾去過祁府，與郡主關起門來說了好一會兒話。而如意公主在入宮前的數月也曾在盧府見過郡主，若非郡主神通，如何能這樣湊巧?&rdo;

蘭茵瞭然，笑道：&ldo;看來陳公公的眼線無處不在。&rdo;

陳北溪將視線眺向遠方，悵然道：&ldo;郡主可知若是蕭毓桐當上了皇帝會如何?&rdo;

蘭茵當然知道，他會卸磨殺驢，斬盡殺絕，排擠算計祁昭，打壓毓成，最終害她和祁昭喪命。

&ldo;權臣當道，君臣相爭，最終兩敗俱傷。皇后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保得了兒子便保不了弟弟，她會鬱鬱而終。而這天下，終歸不是蕭毓桐能坐穩的，安王自西北苦寒之地起兵，一路長驅直入，最終攻入皇城，生靈塗炭，血流成河……&rdo;

蘭茵大驚：&ldo;你……&rdo;

陳北溪沒有看她，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面上漾起笑意：&ldo;一朝重生，如黃粱一夢，全部推倒重來。&rdo;

蘭茵消化著他剛才說過的話，喃喃自語：&ldo;也就是說，毓成最終還是會當上皇帝……&rdo;

&ldo;天子之命，鐫刻入理，冥冥之中，自有註定。&rdo;

陳北溪將視線收回來，望著蘭茵似有感慨：&ldo;可我們都想守護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和人，是不是?&rdo;

蘭茵一怔，外面有人進來稟：&ldo;陛下召安王殿下入謁。&rdo;

愣怔的神色很快洗去，她警惕十足地盯著來人，陳北溪道：&ldo;安王殿下在偏殿，去請吧。&rdo;

那人沒有退下，躑躅著說：&ldo;淑妃娘娘將桐小王爺叫進了宮……&rdo;

陳北溪安穩至極，向他擺了擺手。

待人退後，他向蘭茵道：&ldo;咱家已通知祁督使，他率軍前來，不會讓襄王他們占了便宜。&rdo;

蘭茵還是心中不安：&ldo;可毓成……&rdo;

&ldo;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宸妃當年有錯，與毓成殿下何干?&rdo;

蘭茵看著那些碎步前行的內官匆匆往偏殿去，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她詫異於陳北溪的鎮定，突然靈光一閃：&ldo;你還有後手?所以才這麼鎮定。&rdo;

陳北溪合上雙目，好像疲累至極，不再言語。

蘭茵再要追問，忽聽一陣震耳轟鳴的聲音自外傳入，好似宮門傾塌，夾雜著渺遠的廝殺聲。

陳北溪陡然睜開眼，如靈光外射，掃向外面。

宮女內侍驚惶失措，向外奔走，而兵戈相擊、箭矢交錯的聲音愈發響，似是在慢慢靠近。

內侍跌跌撞撞地進來，不忘傳令：&ldo;陛下召蘭茵郡主去太極殿。&rdo;

這是蘭茵多年來第二次踏入太極殿，丹樨軒敞，游龍入壁，無論外面多麼喧鬧，這裡仿若與世隔絕，沉靜得仿佛一個囚籠。

內侍引著她從遊廊穿過去，只見眼前身影一晃，被人拽住胳膊閃到了一邊。

是盧楚。

他湊近蘭茵，低聲道：&ldo;陛下已經駕崩了，蘭茵，你必須和我和毓成在一起。&rdo;

她當下便想起了陳北溪那十拿九穩的模樣，狐疑地看向他，卻見偏殿南窗下毓成坐在繡榻上，深藍的綢衣上滿是血，他臉色蒼白，神情委頓。

蘭茵心裡一咯噔，想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