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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凌的目光在殿裡梭尋了兩三遍,又細緻地挑起床簾、彎腰探了探床底,「臣已經查了兩遍了,不見什麼可疑的人。是不是帘子受風吹拂,娘娘眼花了?」
盼山怔了怔,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娘娘是怕極了,一時離不了奴婢。能不能勞煩姜侍衛遞一盞燈來?」
橘黃色的圓圈暈染開,愈來愈大。
姜凌點著鍍了金漆的燈盞,慢慢地托去。
以芙輕輕地「嘶」了一聲。姜凌遞燈的動作十分迅速,還來不及等盼山接手,他就極快得縮回了手,裡面油燈濺出來,沾在以芙的手背上。
姜凌撩起眼皮兒,整個人僵住了。
她穿的衣裳不多,一眼就可明了。奶白色的圓潤雙肩在燈火下瑩瑩發光,與天上明月可一較高下。手背的一點印記是紅的,圓滾滾的眼睛也是兔子一樣的紅,嗔怪地懟著他。
他的嗓子火燒火燎地痛,「娘娘……」
她吹了吹手上的傷口,雪腮上的酒窩也隨之凹陷。以芙輕輕道了聲「無礙」,彎著眼睛對他笑笑。
姜凌猛然起身,「臣先告退了!」
還沒等到回話,他已經飛似的往外闖去。一閉眼,全是她如玉質地的肌膚、那水艷艷的紅唇,隨著輕輕喘息而不斷起伏的弧線……
「姜侍衛,大人來了!」
侍衛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姜凌抬起眼睛,見褚洲已經優哉游哉地從小徑的一端踱過來。他原本想和周圍的人一道行禮,誰知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褚洲的眼尾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攏在手心裡的木雕狻猊突然覺得有點硌手了,他隨手把東西拋給了小滿。
小滿捧著自己心肝似的捧著。他就是眼瞎也知道,眼下這東西可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磕著捧著了都是要命的。
「天冷了,姜侍衛的腿凍麻了?」褚洲快步走上前,親自將他扶起,「想必雀雀寢殿裡炭火燒得旺,要不要去坐坐?」
姜凌伏地不起,「臣不敢。」
褚洲就在他跟前站著,頎長的身子埋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富有緊迫感地壓下來,「天下珍寶,人人慾之。這件木雕狻猊就送給你了,省的本官天天揣著,卻怕遭了旁人覬覦。」
他這麼說,已經給自己留了情面。姜凌的臉由紅轉白,又青又紫,「這是大人的東西,屬下不能要。」更不配要。
他現在所有的榮光都是褚洲給的。當年家裡雙親瀕臨餓死,他走投無路下去街邊包子鋪里偷盜,正要被人亂棍打死時是褚洲救了他,也接濟了他的父母。
姜凌為自己感到不齒。想必褚洲早就發現了他對褚婕妤的感情,不把這件事兒擺到明面上說,是根本沒把他放到眼裡。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一個包藏覬覦之心的人,怎配和競爭一個女人?
姜凌聲音顫抖,「臣任憑大人處置。」
褚洲語氣淡淡的,「滾吧。」
褚洲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只要那顆沙子還礙眼的嵌在眼眶裡,他甚至會自損一百地把眼珠子挖出來,不讓其得逞。
簡單的兩字,把從前的情分都斬斷了。姜凌看著一邊面目慌張的侍衛,又遙遙看了一眼走遠的褚洲,低頭苦笑。
……
褚洲杵在床畔,看她假寐。
她的聲音時輕時重,有時候還屏著好幾口氣兒。偏偏她還是一副跟他裝到底的樣子,任肚子裡的孩子鬧,身子一下都沒移過。
又一想到孩子,褚洲的兩排森森白牙一齊並著,抿出一個「嘖」聲。他夜夜摸著孕肚,也齜牙咧嘴地威脅過那野種,那野種似乎是喜歡他觸碰的,小拳頭小腳的專門往他手邊揮打。
論說生下個像她的女兒,也不是不能留。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