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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楊桃沒有生出詫異的神色:&ldo;什麼時候的事。&rdo;
&ldo;三年前。&rdo;察覺出母親驟然變冷的臉,宴暘捂住腦瓜,癟著嘴巴嚎叫,&ldo;媽,我都二十一歲了,不要面子也要臉啊。你千萬不要打我,要不然我會很叛逆的,不光母女對打,離家出走都有可能。&rdo;
收住將要揮出去的手,楊桃冷喝一聲:&ldo;你怕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很叛逆了。&rdo;
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沖淡堆在胸膛的忐忑,宴暘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地說:&ldo;幹嘛這樣凶啊,我又不是早戀的中學生,至於麼。&rdo;
&ldo;對,你是沒有早戀,但你和男生同居了。&rdo;楊桃黯了黯眼睛,口吻有些硬,&ldo;你如實告訴我,是不是和他做過那些事。&rdo;
&ldo;沒有。&rdo;宴暘硬著頭皮,斬釘截鐵地說,&ldo;我確實是和郝笛住在一起,洗衣機里的內褲是我替他洗的。&rdo;
楊桃的眼神像把螺旋刀,她用清冷的光澤,在女兒身上來回拋擲。從小就怕母親審訊般的目光,每每走到這一刻,宴暘都是穿上囚衣、戴上鐐銬的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五一十的交代犯罪經過,才是最好的出路。
在她脆弱的心理防線即將崩潰的時候,楊桃收回目光,轉臉笑得樂不可支:&ldo;你懶得出奇,自己的衣服也不見得洗,怎麼還有閒工夫管別人的內衣干不乾淨。&rdo;
心臟躲在角落暗自舒氣,面對母親始料未及的疑問,宴暘紅了臉頰:&ldo;哎呦,洗了就是洗了,還能有什麼原因。&rdo;
十幾歲的女生總能簡簡單單的喜歡一個人,為他心神不定,為他搖旗吶喊,為他做許多匪夷所思的事。喜歡著喜歡著,就幻想著天長地久,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楊桃撥弄著手腕上的玉鐲,青綠色的潤澤下,曾有人摁著她的脈搏輕輕偷笑。
‐‐那時,南方的街道還是坑坑窪窪的水泥路,老圍牆外的丁香開了幾顆,他一邊摁著汽車喇叭,一邊偏頭對她說,楊桃你是不是傻,心臟跳得這麼快,不是得了心臟疾病,就是喜歡上了我。
她唯唯諾諾的抽開手,你別不信,我真有心臟病史。
林嗈摩擦著未剃淨的青渣,笑得有些邪氣,為什麼不信,你心臟病發作的源頭不就是因為我嗎。
你這人少美。她把話說的毫不留情面,卻匆匆搖開車窗,抑制不住笑起來像小逗號的梨渦。
不過二十年,卻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她的眼睛閃過觸手可及的溫柔,不過片刻,又蕩然無存到漠然。楊桃倒在床上,拽著女兒發梢的分叉:&ldo;我在讀大學時談了一段戀愛,歷時三年,不長不短,剛好能藏在心底記住一輩子。我性格偏冷偏強,他性格偏強偏冷,太過相似的人總是走不到最後。&rdo;
&ldo;後來他出國了,臨走前想要捎上我一起飛到法國。&rdo;她盯著在空氣中浮走的塵埃,淡淡的笑,&ldo;我去法國能幹嘛呢,在他的房子裡一日日的等他放學、下班?宴暘,當時我就很清楚,女人如果沒有自己的事業,一輩子都是失敗的。&rdo;
楊桃長嘆一口氣:&ldo;於是我被分配回了家鄉,經過相親介紹嫁給了你爸爸。&rdo;
明明她不悲不喜、神色如舊,宴暘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悄無聲息的難過,把腦袋埋在母親的肩膀,宴暘輕輕細細地問:&ldo;你愛爸爸嗎?&rdo;
&ldo;不過見了幾次面,我們就在雙方父母的撮合下了結婚。這樣的感情,能有多愛。&rdo;楊桃閉上眼睛,&ldo;也許愛過吧,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