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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此世,都应当是步步归途。而单只是为了与他的一段情,便要她萌生了要留在此世不愿再归去的念头,这样的离经叛道之举,几乎是循规蹈矩地活了十几年的她,几乎是想也不敢去想的。
——即便她再爱元颀,与他在此世长相厮守,也只是若然她不能成功回到彼世,才要走的那一条路。而无论如何,行那一路归途,才是她首先应当尽全力做到的事。
她这样告诫着自己,抬眸看他时,便笑得有些苦涩:“十三,时辰不早,你出宫的时候务必当心些。”
元颀深深望了她一眼,似是要从她眼中寻出些许的不平常来,良久,终究才道:“好。在宫里,我不能时时护着你,你也要善自珍重。”
洛瑕强笑着应下了。目送元颀离去时,直至他象牙白色的身影在浓浓夜色之中弥散不见,再也辨不出一丝他的影子,她才低下了头去。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丝织锦被之上,有一滴水迹,缓缓地晕染开来。
然而她的目光,却竟像是澄明得有些涣散。
“元颀……元颀,我若是能同你在一处,若是能同你在一处……那便好了。”
又是一夜月色浮凉,又是一夕鹊桥别离,又是一程……相见无期。
三日后,慕心绮与乔环佩一同聚在洛瑕宫中闲话打发辰光时皇帝却忽然驾临。见皇帝这幅模样,三人皆是面面相觑。
皇帝眉头紧锁,层层叠叠堆起的皱纹和松弛耷拉着的眼皮更明白无误地显出他的老态。洛瑕与皇子们只在几回宫中家宴上曾见过寥寥数面,相较下来只对元颀与宁王元颢要熟悉得多些,皇帝与元颀、宁王几人虽是父子,严格说来却并不很相像。皇帝现在虽已年老,然而看长相却也能大略想象得出年轻时该也只是普通,而元颀与宁王该是随了他们的母妃。如宁王之母祝贤妃,虽已年过半百,却更显端庄谦和,宁王温润风度多半是承继于她。而元颀已故母妃庄静夫人,洛瑕未曾得见,然而听闻她在世时一度宠冠六宫,风头无两,想来该也是绝代风华。元颀大约也是随了她罢。
“朝臣与皇子们竟有半数以上都提议予十六皇儿亲王之位。哼,朕却是不知,原来赵氏父子在朝中势力竟然盘根错节至此!看来十六皇儿的亲王之位,朕是不得不给了,不仅如此,恐怕朕还得由此解了列荣夫人的禁足,方才能够不寒了朝臣之心哪!”一番话下来,皇帝竟是冷笑连连,全然不似平日怯懦寡断模样。洛瑕几人皆有些出乎意料,互视一眼后,慕心绮方谨慎着道:
“朝堂之事,臣妾们不懂。只是十六皇子封王本无可厚非,列荣夫人禁足日久,想也已经知罪,皇上在此时解除禁足,也是皇恩浩荡……皇上若是对列荣夫人解除禁足之事心中介怀,可此事受害人却是乔妹妹,是为后宫琐事。臣妾愚见,若是乔妹妹已原谅了列荣夫人,皇上便大可解了列荣夫人的禁足之罚。”她语罢,便往乔环佩处看了一眼。而乔环佩却像是失了神一般两眼涣散,两耳不闻,还是洛瑕轻轻撞了下她的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应声道:“这是自然,臣妾早已不怪罪夫人。”
皇帝叹息着看了乔环佩一眼,道:“朕倒希望只是后宫琐事。只是事关前朝,其中干系错综复杂,朕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唉……这前朝之事,若是没了左相与右相为朕分忧,朕便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了啊!”
洛瑕有些想笑,皇帝庸懦至此,难怪做了半辈子傀儡。元周承平朝若无先前太后垂帘、前丞相专权那十多年,恐怕该也是早已亡国了罢?又哪里轮得到皇帝如今安坐龙椅,在宠妃宫里为皇子封王或妃嫔禁足之事苦恼?
慕心绮便笑:“这是自然,皇上洪福齐天,自然能永享安泰。臣妾以为皇上与列荣夫人近廿年夫妻,十六皇子亦是皇上宠爱的皇儿,皇上又何必计较夫人些微过错?此事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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