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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珏抬頭望去,就見街邊有一幢精緻的兩層小樓,二樓高窗邊倚著妙齡女子,想必其中一人便是方才呼喚他的人了。
他這一抬頭,倒把那幾個女子看得痴了,其中一人最是活潑大膽,當下立即下樓來呼喚仆童為梁珏拴馬,自己又親自上前來挽梁珏上樓。
梁珏不知道,這一條街名喚知香街,而這幢小樓便是宣曲內城人人皆知的憐香館。
憐香館是一間伎館,館中蓄有二十餘歌伎,她們俱都能歌善舞,人們既可來憐香館欣賞她們的歌舞,也可在設宴時邀請她們前去表演助興。
與最下等的娼/妓不同,歌伎一般是不侍宿的,人們亦不得強迫她們服侍,但若有人令歌伎動了心,心甘情願地與他共度一宿,那又另當別論。
漢時風氣遠比其後某些朝代要開放,女子的地位亦不比那些朝代般卑下。若有美貌聰慧的歌伎看上了某位郎君,主動邀請一起吃酒談笑,那位郎君往往會引以為豪。
此刻梁珏身不由己地被拉著上樓,進了一間堂屋,立即有三四位歌伎圍上來,敬酒的敬酒,餵食的餵食。她們雖長得不算非常美麗,但勝在活潑嬌憨,年紀也已梁珏差不多,只十五六歲左右。
梁珏實在是渴了餓了,當下也不管自己身無分文,先吃喝了再作打算。他本就口才好,吃喝之餘適時讚嘆一番眾女的容貌氣質,又恰到好處地調笑幾句,幾名歌伎被他逗得格格直笑,心中對他更是喜愛。
眾人正一團歡樂,突見一名年紀較長的女子走了進來,向梁珏施了一禮,道:&ldo;小郎君,我家阿姆有請,請隨妾來。&rdo;
她口中的&ldo;阿姆&rdo;就是管理憐香館之人,眾女一聽,倒也不敢不放人,只叮囑梁珏,見完阿姆後不要即刻走了,再找她們頑。
既然此間主人有請,梁珏自然要從命。他跟著那名女子走到了二樓另外一側,進了一個頗為寬大的房間。
如煙似霧的朱紅色的紗縵低垂,像十丈紅塵般令人只想跌下去沉醉不醒,榻上放著幾個深紫色的緞面隱囊,一位身穿純黑袍服的女子雙目半閉,斜倚在檀木憑几上。
其時女子大都喜穿襦裙,裙上還要繡上花鳥,蓋因女子多愛美。然而這名女子卻穿著一身素淨的黑袍,頭上也只隨意挽了個髻,未插任何頭飾,只有耳垂下兩顆琉璃吊墜閃著神秘的光。
她的年齡已然不輕,但具體歲數卻很難看出,一眼望去似乎三十許,然而那股滄桑感慨的神色讓人覺得她已經走過了大半輩子的歲月。她不算美麗,也不苗條,袖管上伸出的手腕頗有些圓潤,胸與腰身俱都豐滿,略方的下巴卻表露出她剛強的性子。
聽到腳步聲,她睜開了眼睛,梁珏看到了一雙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
他向她行了一禮,道:&ldo;梁珏見過阿姆。&rdo;
&ldo;小郎君,請坐。&rdo;她站起來回了一禮,手往客座輕輕一揮。
她的膚色賽雪欺霜,白得竟似在發光,再加上她那如同星辰般的雙眸和遠比一般女人要低啞的懶洋洋的聲音,融合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
若梁珏是一個從未見識過女人的質樸少年,臉一定會變得通紅,多半會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去,不敢細看。
然而梁珏在後世做銷售人員時經常要面對熟女客戶,這種熟女的風韻他見識得多了,並不覺得如何。只是略微有些驚詫‐‐有著這般風韻的女子如何竟出現在宣曲這座小城?其中想必有一段故事。
他在客座的矮榻上落座,回頭一望,那名年輕女子將他引了進去後便悄悄退下了。
他眼前的這名熟女便是憐香館的阿姆,名叫皎娘。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少年,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