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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汪家遭遇巨變,禍事接踵而來,汪大夏被逼走極端自宮,當太監求前程,一路艱辛。
起碼,現在的汪大夏是開心的。
魏採薇收拾了心情,給汪大夏講楚莊王的故事,「他是春秋時期楚國的國君,不到二十歲就繼位,那時候楚國內憂外患,主少國疑,他故意聲色犬馬,還在宮門口立一個牌子,說諫言者,殺無赦。」
汪大夏拍案而起,「我果然和楚莊王很像啊,我們都喜歡聲色犬馬,討厭那些天天勸諫我們要上進的人,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陳經紀暗道:人家楚莊王是假裝喜歡,你是真的喜歡!
魏採薇正要繼續講,一隊錦衣衛疾馳而來,汪大夏此時是站立姿勢,在一群坐著吃餛飩的客人中格外顯眼。
為首的錦衣衛一眼就看見他了,拍馬朝著餛飩攤直衝過來。
一看是掛著繡春刀的錦衣衛,食客們靜若寒蟬,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就怕被錦衣衛當逃犯。
「你是汪大夏?」錦衣衛騎在馬上,用鞭子指著汪大夏問道:「汪伯達的二兒子?」
汪大夏不悅,「你直呼我的名字的也就罷了,反正我是個白身。但我爹是有爵位的武官,堂堂北城兵馬司指揮使,世襲了五代的千戶,我家祖宗當年跟著成祖皇帝南下靖難,靠著真本事打下來的爵位。你叫我爹汪千戶或者汪指揮使都可以,當面直呼我家老爺子的大名,就不怕閃了舌頭!」
汪大夏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和錦衣衛硬扛。
陳經紀嚇得瑟瑟發抖,扯了扯汪大夏的衣袖,「祖宗,你少說兩句。」
錦衣衛冷笑一聲,揮鞭朝著汪大夏臉上抽去。
不知楚莊王的汪大夏反應倒是靈敏,他順手提起馬扎子,朝著鞭子扔去,鞭子抽飛了馬扎子,哐當一聲,砸翻了裝著香菜碎末的銅盆。
錦衣衛惱羞成怒,揮鞭再抽,汪大夏乾脆撿起銅盆、舉在頭頂當盾牌,拔足狂奔,在狹窄的夜市上靈活閃避而行!
「追!捉拿嫌犯!」錦衣衛們拍馬追逐,馬當然跑的比汪大夏兩條腿快,但是汪大夏不走尋常路,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跑,時而跳桌,時而上房揭瓦,居然逃出了錦衣衛的圍捕。
魏採薇嘆為觀止,「汪二少身手敏捷,看來並非一無是處。」
陳經紀驚魂未定,「害,魏大夫誤會了,他這身逃亡的本事是被逼學會的,他三天兩頭闖禍,苦主們排著隊去北城兵馬司找汪千戶告狀求賠償,他經常被汪千戶追著抽打教訓。汪千戶是個嚴父,下手重,他若跑的慢了,估計會被他爹打死。」
原來如此!
魏採薇背上包,緊跟其後。
陳經紀拿出三十個錢給了餛飩鋪小老闆,也追上去圍觀錦衣衛追打汪衙內。
陳經紀高興的很,黃昏時被汪衙內打了一頓,還從馬上扔下來,現在錦衣衛就像是為了他復仇雪恥:打得好!再打的更厲害些!汪衙內,你也有今天!
魏採薇一邊快走,一邊問陳經紀:「汪二少和錦衣衛有什麼過節?」
陳經紀笑道:「誰知道呢,北城有四害,蒼蠅蚊子老鼠和汪衙內。汪衙內樹敵無數,連錦衣衛都敢得罪,這次怕是要踢到鐵板了。」
魏採薇掃了一眼陳經紀,「你好像很開心?」
憋屈了小半天,陳經紀揚眉吐氣,「錦衣衛為民除害,我當然高興了,不僅僅我一個,你看大夥都很開心。」
魏採薇環視一圈,路人議論紛紛:
「剛才跑過去的好像是汪衙內啊!汪千戶又在當街教子了?」
「不是汪千戶,是錦衣衛。」
「真是一物降一物,走,看看去!」
看來陳經紀所言不虛,汪衙內在北城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