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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以為是個醉酒的酒鬼,路人用腳踢了踢,「兄弟,挪個地。」
屍體是側躺,一踢之下,成了正躺,脖子往左邊一歪,清亮的月色下,都能看見脖子割裂的氣管。
路人嚇得尿都縮回去了,大聲呼道:「殺人啦!」
巡城的北城兵馬司聞訊趕來,此時大柳樹下圍觀路人里三層外三層,將屍體團團圍住,當即就有路人認出死者:
「好像是陳大少,喜歡在胭脂堆里混,京城就沒有他沒去過的青樓。」
「真是十年一覺揚州夢,留得青樓薄倖名。「
北城兵馬司連忙將人群驅散,弄了一副板子,將屍體抬到了順天府衙門。兵馬司只管巡街、緝拿盜賊,查案不歸他們管。
聽說兒子被殺,陳千戶聞訊帶著錦衣衛趕來,他不相信順天府衙的查案能力,當即踢飛了試圖阻止他的府衙門的仵作和捕快,把兒子的屍體搶回家了!
伺候陳大郎的小廝交代了最近和陳大郎有過節的名單,陳千戶將名單交給手下,要他們必須在今晚將所有疑犯全部捉到錦衣衛衙門,嚴加拷問,看這個架勢,是發誓要天亮以前就抓住真兇了。
當順天府尹急匆匆趕到衙門時,發現府衙就像被打劫似,尤其是停放屍首的房子,桌椅散架,一片狼藉。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仵作和捕快們紛紛過來找上司訴苦:
「陳千戶帶人闖進來,見人就踢,見東西就摔。」
「又不是我們殺了他兒子,他打我們作甚?欺人太甚!」
「屍體被搶走了,我們如何查案?接下來該怎麼辦?還請府尹大人示下。」
順天府尹是京城的父母官,但京城權貴雲集,他這個正三品的文官算得了什麼呢?
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有兩種人,要麼是類似宋朝開封府尹包大人這種鐵面無私辨忠奸的,管你是誰,連陳駙馬都拖到龍頭鍘里,把頭切了再說。
要麼就是左右逢源、滑不溜丟的性格,遇事能躲則躲,能苟則苟。當今順天府尹王大人就是這個性格,人贈外號——王泥鰍!
王泥鰍,不,是王府尹這個京城父母官很多時候反而要裝孫子,尤其是在權貴面前。
王府尹輕咳一聲,」今晚大夥受委屈了。錦衣衛把屍體搶走,還滿大街抓人,這其實對我們順天府有利。」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不曉得這王泥鰍如何開溜。
王府尹搖頭晃腦的說道:
「此案屬於順天府管轄,錦衣衛搶走了屍體,他們又搶不走案子——錦衣衛只辦御案。待陳千戶廣撒網破了案,抓到殺人兇手,還不得把兇手送到順天府定罪量刑?」
一旁刑名師爺趕緊站出來當東翁的應聲蟲:「如此一來,我們順天府什麼都沒做就破了兇殺大案,有功則賞,你們只是稍微挨了點打,躺著就破案了,有賞錢拿,這種好事上找去?府尹大人英明啊!」
眾人一聽,這王泥鰍說的有道理啊,躺著就立功,還把賞金給賺了,
不過,一個武姓捕頭指著自己被打破的頭,還有手下受傷的殘兵敗將,「師爺沒挨打,說的輕鬆。他們跟隨小的出生入死,抓捕盜賊,和罪犯交手受些傷也就罷了,畢竟掙的就是這碗飯,可今晚被自己人打成這樣,還在是在自己地盤上被錦衣衛欺負,兄弟心裡到底意難平。」
眼瞅著群情激奮,王泥鰍吩咐錢穀師爺,「他們所有的療傷費用可以全部報銷,這個月按照工傷發撫恤金。你們回家養傷,今晚不用值夜了。」
府尹都有兩個師爺,刑名師爺管案子,錢穀師爺管帳本。
錢穀師爺也站出來為東翁說話:「差不多行了哈,府尹大人已經盡力了,難道要錦衣衛給你們端茶賠罪不成?都散了散了,回家洗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