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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問話結束後,她沒有再說過話,從頭到尾更是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就是這樣才讓人擔心。
「裴小姐,根據你提供的信息,你父親一直有心臟病,近段時間有嚴重的趨勢,而且睡眠不好,偶爾會吃安眠藥,所以你們家裡是不缺這類藥物的,而我們今早拿到法醫鑑定書,你父親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才導致死亡,還有你母親……」
說到這裡,警察頓了頓,看向裴月神的神色。
她還在盯著屍體,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警察倒沒有生氣,畢竟經歷這種事,誰都會恍惚難以接受,但他的工作還得繼續。
「至於你母親,她雖然沒有服用安眠藥,身體裡卻有其他致死藥物,經過法醫鑑定是老鼠藥,這也可以說得通,你們搬進這棟房子後,家裡經常鬧老鼠吧,剛才我們還找到幾瓶剩的老鼠藥。現場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周圍我們都排查過,也沒有其他人來過,所以初步判定,你父母應該是自殺。」
更多的話警察沒說,經過他們一晚上的調查,從現場和屍體留下的體徵來看,這還是一場夫妻倆蓄謀已久的自殺,其實這類案件並不離奇,身為豪門,在破產後深受打擊難以接受現狀,做出這樣選擇的人並不少。
終於,裴月神抬起頭。
她膚色慘白,眼球中滿是紅血絲,渾身透著彌散的死氣,視線定定的鎖在那名說話的警察臉上,讓對方莫名有些發怵。
「我爸媽不會自殺。」她聲音雖然平靜,卻無比肯定。
「所以,我不節哀。」
「裴小姐……」這警察還想再勸,同事趕緊拍住他肩膀讓他不要再往下說,明眼人都看得出裴月神現在的狀態不對勁,她好像攀高越嶺而來的海嘯,隨時都有可能損害一切與她作對的東西。
裴月神又低頭盯著裴氏夫妻的臉,眼眶裡酸熱得厲害,心裡的苦悶一點點匯聚成漩渦,把她整個人都泡進去,心口既發疼又發痛。
她當然不相信父母會自殺,她明白他們比誰都想活著,他們想東山再起,想重回巔峰,怎麼可能甘心住在這樣荒蕪破爛的房子裡一輩子?又怎麼可能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夜晚用這樣窩囊的方法結束生命?
絕無可能。
裴月神伸手摸父母的臉,冰涼得刺骨,沒有一點溫度的皮膚提醒她,他們真的已經離開。
她守了他們一夜,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著,不敢錯開一秒,就怕這是一個惡作劇,她期盼著父母睜開眼睛告訴她,這並不是真的。
她錯了,昨天不該回來得那麼晚,她應該守著他們寸步不離,這樣的話就可以保護好他們。
裴月神試著輕搖父母的身體,試著喚醒他們,聲音破碎成不成調的哽咽。
可他們竟然那麼僵硬,麻木,毫無生機的樣子陌生得讓她面露茫然和無措。
在場的警察側過頭去,就連記者也拿下正在拍照的相機。
裴月神忽然瘋狂用力的扯著父母的衣衫,發紅的眼睛腫脹著,膚色慘白得駭人,她固執的晃動他們的身體,好像這是可以叫醒他們的方式。
可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他們沉重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倒在她肩上。
裴月神連忙把他們扶起來,用手搓著他們冰冷的臉,試圖給他們一點溫暖,也試圖麻痹欺騙自己,他們的身體還暖著,並沒有死。
警察實在不忍心看下去。
「裴小姐,別這樣,你父母已經去了。」
去了?
裴月神搖晃著屍體的雙手一下子僵住,她呆在那裡,愣神的盯著裴章和林淑儀死氣沉沉的臉。
「……請節哀。」
這間陰沉得陽光都不太透得進的小屋,從昨晚到現在,終於爆發出女孩子肝腸寸斷的絕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