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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冷哼道:「朋友?我竟不知道你有這樣霸道的朋友。」
「什麼?他竟對你霸道嗎?不該的呀。」林奇駿更奇:「我認得劉居林兩三年了,他是劉氏絲綢行劉老闆的三兒子,從小在私塾里讀過舊書,就因為看他是很斯文的人,又很想結識你,我才答允把你請出來見面。他居然欺負你嗎?不行,我一定要親自質問他去!」說著臉色就沉了,站起來立馬就要走。
白雲飛反而拉住他:「別去。事情都傳開了,我還出不出去見人?不是劉三少爺,他今天也在場,倒沒做什麼,就是席上另有一夥子拿槍桿子的,份外欺辱人。」
便一五一十把京華樓的事說了,一臉的羞憤。
林奇駿聽了,氣得咬牙切齒,趕緊扶著白雲飛的臉看,果然,白皮肉上五道紅紅的指痕。剛才他一直側著身子坐,恰好視線掩住了。
林奇駿狠狠罵了誤國害人的軍閥們一頓,又痛斥劉居林,說:「怎麼看著你吃虧也不吭個聲,這樣不是東西!虧他還敢說仰慕你呢。從今以後,別想我再理會他。」
好一會氣才略消了點,又心疼起來,一邊打發自己的司機到藥局買最好的消腫西藥,一邊親自搓了乾淨毛巾來,讓白雲飛到房裡床上躺平了,幫他熱熱敷在半邊臉頰上,自怨道:「都是我一時心軟,當了個濫好人,卻把你給糟蹋了。以後憑他再好的交情,我一概回絕。這次全是我的錯,你要我怎麼賠罪,儘管說吧,無不遵命。」
白雲飛本來一肚子委屈氣惱,被他這樣一番撫慰,漸漸平息下去。
仔細想想,這麼多交往的人裡頭,林奇駿也算是第一等,不光為了他出手大方,常常送錢送物,反而是從不仗勢欺人,待人溫柔和順這一點,比別人強了不止十倍。
但凡花錢捧戲子的,多半都要裝出個高高在上的大爺款來,舉止齷齪噁心。
縱偶爾有如白雪嵐之流,氣度不凡,別有胸襟的,自己卻入不了對方的眼‐‐也不敢奢望他們有片刻像林奇駿這般的肯做小伏低,百般撫慰。
白雲飛自然明白,林奇駿也並非一心一意,可若將他和別人比較,也有許多常人不及的長處。
這一想通,漸漸的,便對林奇駿回過顏色來了。
宣懷風那頭,並不知道白雲飛家裡這種種,自坐在汽車上出神。
到了年宅,宣代雲和張媽見了他歡喜不盡,立即一迭聲使喚眾人,只管把滿大宅的好吃東西搜刮出來,恰好年亮富休假,正呆在家裡陪伴奉承待產的太太,也興匆匆加入招待的行列。
如此熱熱鬧鬧,讓宣懷風也精神起來。
含笑問了姐姐姐夫安,又笑著問張媽好,坐在客廳里四處一打量,有幾分驚訝,不由問:「我好些天沒來,怎麼看這宅子全變了樣?」
宣代雲笑道:「真是呢。都是你姐夫的主意,說什麼要找人瞧瞧風水,請了個有名的先生來搗鼓了幾天,這裡要換檻,那裡要拆窗的,算下來,居然比重換一個宅子的功夫還大些。他這人,手裡存了幾個錢就渾身發癢,又新置了好些西洋家具,連大銅床都換了一張新的來。」
年亮富近日官運亨通,比先前更發福了,小肚子直凸出一截來,呵呵地笑:「太太,你也太冤枉我了。我花錢弄那麼些新家具,還不是為了你住得舒服嗎?做男人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孩子舒舒坦坦的,就算多使幾個錢也心裡高興。懷風,你說對不對?」
宣懷風固然盼姐姐過上好日子,但心裡卻暗自生出一點疑慮,姐夫雖說當了處長,這樣使錢也未必太大方了。他不想壞了氣氛,只淡淡笑了笑:「姐夫,姐姐是很知足的人,依我看,心意倒不在這些花哨的東西上。這麼大的一家子,以後添了人丁,花錢的地方更多了。海關衙門的薪水也有限,還是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