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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短短三天便将沃克尔厂的四号井全部淹没,所殃及的其他煤井经过奋力抢救,才得以保全。蒙受巨大损失的福记公司以其经济状况陷入困境为理由,随后就中断了路矿学堂的经费,路矿学堂不得不作出给学生放假让学生回家等候复学通知的决定。对这个看上去顺理成章的决定,宗怀元这才明白父亲何以会那么平静地看待他的喜讯,父亲可真是一个料事如神的人。但他这时却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为福记公司真的因为损失惨重而捉襟见肘,确已到了无力支付路矿学堂经费的地步。回到家里,听父亲说起“黄界”和“红界”的来龙去脉,他这才知道福记公司并非无力支付路矿学堂经费,所谓的入不敷出其实只是一个借口,隐藏在这个借口背后的东西是艾德文念念不忘的“红界”。
当年,身材高大的艾德文绘制福记公司梦寐以求的矿图时,活像画了一幅自画像,气吞山河的矿图直让韩紫翁眼花缭乱,半天找不着矿图的边际。艾德文用吉祥喜庆的红颜色标注这个矿图时,并没有取悦于主人的意思,可是韩紫翁给福记公司指定了一千亩的矿区并以黄颜色标注时却分明是告诉*:一千亩的矿区对远涉重洋的福记公司来说,或许不够宽敞,但在黄皮肤的中国窑主的拱卫下,福记公司只要不挑肥拣瘦,肯定能在那里大有作为而不虚此行。
艾德文一直都很欣赏韩紫翁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但那时却恨不能把韩紫翁扔到煤井深处,让全世界的人都找不着他。《捷报》报道这件事情时曾毫不客气嘲笑道,福记公司取得“黄界”的开矿凭单后,面对占地仅一千亩的矿区,艾德文已经在后悔他不曾取得的比这一千亩要大得多的矿区了。对这篇报道,艾德文一直耿耿于怀。从那时起,特别自路矿学堂创办以来,他屡屡扬言囊中羞涩,活像一个存心偷税抗税的商人。四号井被地下水淹没之后极有可能报废的事实曾叫他痛心不已,一度产生过向董事会引咎辞职的念头。但此后不久,他就处之泰然起来。因为麦克伦在他面前引用的一句中国成语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于是,他随即便下令中断了路矿学堂的经费。这个决定先是引起了雍阳地方的抗议,继而又引起了省里的震惊。
第二十章(3)
省里的特派员到达雍阳后,质问福记公司为什么不履行合同,为什么中断路矿学堂的经费,他两手一摊犹如一个血本无归的商人,让孙和顺告诉特派员的一席话分明是说,福记公司绝非不愿意承担义务,只因“黄界”人多粥少,福记公司照此下去究竟是赚钱还是赔钱,尚不可得知,再这么自不量力地打肿脸充胖子,福记公司的前途就只能是破产。他的言外之意十分明确,那就是只有允许福记公司在 “红界”凿井采煤,让福记公司赚到足够的钱,福记公司才有能力继续履行义务。
“权利和义务缺一不可。”他说,“对任何一家外国公司来说,假如贵国想让它承担更多的义务的话,首先给予它的必须是足以使它承担这些义务的权利。可是,特派员先生,我们承担了太多的义务,却没能享受到足够的权利。”
特派员刚刚离开,他召来了麦克伦和盖尔,同时作出的两个决定由他们二人马上分别执行。第一个决定是让盖尔全面停止公司在“红界”内的钻探工程,以免授人以柄;第二个决定是让麦克伦行使行车总管职权,无限期禁运中兴煤矿公司、国泰煤矿公司和广裕煤矿公司的煤炭,以此证明福记公司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对于后者,盖尔大吃一惊,认为这是一个故意激怒中国人的愚蠢的决定。麦克伦却说这个决定大智若愚,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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