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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雨田道:「这正是我舍明瑶而专志于修练大法的原因,因为只有堪破这个人世的秘密,
方能真正令我动心。想想吧!只要有一个条件不配合,你和明瑶在长安的重逢便不会发生,
命运是多么的奇异,也是多么的可怕。但我们更懂得的是以自我安慰去开解自己,认定这只
是巧合,与命运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自你在沙漠边缘处遇上师傅,命运便安排了你未来的
路向,也决定了我的命运,决定了包括慕容垂、拓跋珪在内所有人的命运。」
燕飞感到遍体生寒,向雨田说的是最虚无缥渺的事,但却隐含令人没法反驳的至理。如
果没有遇上明瑶,他或许不会到边荒集去;如果没有高彦一意要见纪千千,他与纪千千也无
缘无份;如果不是因谢安离开建康,纪千千亦不会到边荒去。眼前的情况,确由无数的「如
果」串连而成。
向雨田道:「假如我们破空而去,是否能逃出命运的控制呢?又或许甚么洞天福地,仍
只是命运的一部分?」
燕飞苦笑道:「这种事我们最好不要去想,再想只是自寻烦恼,我给你说得胡涂了。」
向雨田笑道:「你的看法,恰是命运的撒手简,因为忘掉它,人才有生存的乐趣,谁愿
意受苦呢?」
燕飞点头道:「的确如此!现在我们是否应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作个忘掉
一切的好梦呢?」
向雨田欣然道:「正合我意。走吧!」
刘裕清早起来,刘穆之来求见,刘裕遂邀他一起进早膳。
两人边吃边谈,刘裕问道:「辛苦先生了,看先生两眼布满红筋,便晓得先生昨夜没有
睡过。」
刘穆之道:「多谢大人关怀。昨夜我小睡一个时辰后,惊醒过来,愈想目前的情况,愈
生出危机四伏的感觉,幸好想到破解之法,且是一石数鸟之计。」
刘裕大喜道:「请先生指点。」
刘穆之道:「我们立即雷厉风行的推行新一轮的上断。」
刘裕愕然道:「我们昨天刚提及土断,到现在我仍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只知道牵涉
到世家豪强的根本利益,亦是他们害怕我的一个主因,在现在的时势下推行这种大改革,会
否过于仓卒呢?」
刘穆之拈须微笑道:「请让我先向大人解释清楚土断的内容。自晋室立国江左,曾推行
多次土断,最著名的有咸和土断、咸康土断、桓温的土断和安公的土断。所谓土断,是征税
的方法,而与上断唇齿相依的就是编制户籍。」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了,要公平征税,必须先弄清楚户口,有详实的户口统计,才能
有效的推行税制。」
刘穆之欣然道:「正是如此。在咸和五年以前,田租是继承前晋按丁征收的制度,每丁
谷四斗。可是这种按丁收租的制度并不公平,因其不分贫富,对大地主当然最有利,但对无
地和地少的贫民不利。故而在咸和五年,朝廷颁令改按丁收税为度田税米,田租按亩收税,
土地多的自然要多缴税,土地少缴税少,这度田税米的税制,大抵袭用至安公主政的时候。」
刘裕不解道:「那桓温做过甚么事呢?」
刘穆之道:「桓温的改革,主要在编订户籍上。由咸康土断,到桓温土断,其间二十多
年,北方流民不断迁来南方,特别是北方在残暴的石虎统治期间,南下的流民更多,朝廷须
设置侨郡以安置流民,再加上